水渐渐涨了上去,漫过柳初年的下巴、唇齿、鼻子……
柳初年用着这两个字回应了本身父亲那“理所当然”的来由,即使是有生养之恩,她也早就回报过了。总不成因为本身是他的女儿,就得把本身的平生都赔上去吧。
当时候她年纪尚小,老是下认识地有些怕血,狠不心来杀人。凤钺便令人将她带到了那最卑贱的大牢中,让她看着狱卒对犯人用刑。
没等侍女逼迫,她便非常乖觉地走了出来,水浸过她的脖颈。
柳初年不动声色地站在水中,脸上没有任何惶恐与不安。元敏恨极了这副模样,当即便号令侍女去启动水牢。
侍女踌躇半晌后毕竟不敢违背元敏的叮咛,将号令传给了主子。
就那么过了一段时候,她终究开端变得麻痹。不管再可骇的东西,司空见惯以后也就平常了。
若凤钺与女帝对她恩重如山,那她天然会诚心相待,可这些年来他们对她的统统好处,都是为了收取酬谢罢了。
太长时候不能呼吸,她的认识垂垂有些恍惚起来,但在落空认识的前一秒水却降了下去。
她的发髻散开,长发散落在水中,有些别样的娇媚,嘴角那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恍若鬼怪。
那些日子,她几近看遍了各种百般的科罚,半夜梦回之际皆是污血,铺天盖地的艳红将她困在梦中,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
最后的时候她连饭都吃不下,吐得一塌胡涂,睡觉时脑筋里满是阴暗的大牢中的血腥味,以及犯人绝望的喊叫声。
柳初年有些狼狈地呛了几口水,而后冷冷地抬眼看着元敏,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但是还没当她缓过来,水便又漫了上来。
柳初年淡然地跟在侍女身后,法度有些不大稳,这两天的各种事情严峻透支了她本来就有所伤损的身材。
柳初年没有做无谓的挣扎,悄悄地站在那边,仿佛甚么都没产生普通。
“我真不晓得你有甚么可对劲的,你感觉你在凤君面前代替了我的职位吗?”柳初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问道,“这些年来你可见过凤君让我去亲手措置犯人?”
元敏的神采变了一变,死死地看着她。
“若他真的对你抱有希冀,又如何会让你干这类狱卒才会干的事情?”
她脸上讽刺的笑意愈重,仿佛本身在议论的是甚么不相干的人,而不是在本身的父母。
元敏一提到水牢,她便晓得是甚么东西,手指悄悄地掐了一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