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年抬手抚了抚鬓角,眉心的那片红枫在暗淡的地牢中还是非常显眼,让她看起来恍若鬼怪。
凤钺一个身陷囹圄的人竟然还能这么巧舌如簧,实在是让人无言以对。
她又回过身去,拿了手绢沾着药水缓缓地擦着本身眉心的那片红枫,自顾自地说道:“我帮南乔是是因为她对我有拯救之恩,并不是想让她帮我措置凤钺与元敏。就算我现在不再是晋国的帝姬,就算我没有了那身份,我也犯不着去求旁人帮手。再如何说我也不是白白辛苦运营了这些年,想要摒挡一下仇敌还是充足的,不消借助别人的权势。”
柳初年冷冷一笑:“自陛下立元真为储君,对我各式打压毒害之时,自我分开晋国之时,我便不再是晋国的帝姬了。这些年来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想用这个名头困我平生一世不成?更何况,我现在都如此对你了,只怕等陛下反应过来以后就会昭告八荒诸国,废黜我那早已名存实亡的帝姬之位吧。旁人如何看元敏那是元敏的事情,旁人如何看晋国也与我无关,你还想拿她绑着我共沉湎吗?她也配?”
齐竹晓得本身偶然中触及了她的逆鳞,再不敢辩驳半句。
“我做统统的事情都是有我本身的启事的,至于她们如何待我那是她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也不需求旁人来置喙,你懂吗?”
“你这话到底是有些过火了,总不能为了凤钺与晋帝这一对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雁瑜踌躇半晌,毕竟还是没忍住开口劝了劝她。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凤钺,好久火线才笑道:“是啊,我还没死。”
跟着她一句句说来,凤钺置于袖下的双手渐渐攥紧,柳初年真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人,想要戳人痛苦时的确是刀刀致命。
凤钺无所谓地笑了笑:“你若这么想,那我也无可何如。”
凤钺下认识地松了一口气,他不在乎元敏的存亡,可他却晓得只怕此事不会如此等闲地罢休。
凤钺那无懈可击的神情终究呈现了一丝裂缝,他晓得柳初年不会平白无端地提起此事。而以他对柳初年的体味,能让她特地来相告的体例,只怕不会让他太镇静。
雁瑜晓得柳初年在南乔心中非常首要,如果她执意不肯单独承担此事,或者只要略加推委,那么南乔必定不会听任不管。但此事本就是晋国的内政,再不济也是凤钺元熙父女之间的纠葛,如何都轮不到旁人来插手。
柳初年青轻地磨了磨牙,脸上的讽刺之意仍未散去:“这类事情的确说不清,说来讲去不过就是我爱你你却不爱我,你爱我我却不爱你,来回胶葛没个告终。以是讨情之一字,究竟有甚么好处,向来痴男怨女风月债难酬。”
“不是我说,没想到你们晋国的皇室竟然也这么……”雁瑜看着柳初年的背影,一边走近一边纠结着说话,“也这么一塌胡涂。”
雁瑜叮咛了保卫牢加把守凤钺,随即也跟了出去。
见她如此利落,雁瑜心中一向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终究放了下来。
现在两相对比,齐竹便感觉雁瑜与南乔有些过分对不起柳初年的一番心机。
雁瑜被他这不知死活的态度震惊到,已经不晓得该拿甚么神采看他了。
柳初年昂首看了看窗外,天气已晚,空中半轮弦月还被乌云遮住了光芒,看起来阴沉沉的:“请她出去。”
柳初年看着他这副模样,再不想与他说甚么,独自转成分开了。
齐竹终究听出了她的意义,心中生出些不平。
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现在这副模样,但凡是个正凡人只怕都能看出她的态度了。
凤钺没有直接答复她的题目,只是意味深长地叹道:“每一把剑自铸成之日起都会有剑鞘,你也不例外。元熙,我等着看你的了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