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甚么?大老爷叮咛过不准动五少爷,你们耳朵都聋了吗?”宋宁跳起来,挡在方程身前。别看他神采峻厉气势汹汹,实在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全然吓不住人。
“既是吟诗,我既无诗才词意,又何必丢人现眼?”他虽曾被父亲逼着练得一手好字,但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倒是不甚精通,也没时候学,当然这并不是最首要的启事。柳家,他是玩玩不想与之连累上的。
“给我跪下!你这孽畜!不肖子!竟然另有脸返来?!”方老夫人敲着雕红盘虬、嘴里衔着颗红宝石的蛇形拐杖,非常愤恚,“不查不晓得,一查竟然旬日未曾归家!你这是要反了天了!”
大管事听了这话松了口气,他身边便有一小厮拿出绳索要捆方程,被他一脚踹了老远:“仗势欺人的狗东西,还不滚一边去。”转头笑眯眯对方程道,“五少爷,您请。”
“甚么跟甚么!”方程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往了眼方府侧开的小门,无法道,“瞧,现在走也来不及了。来,给你家少爷点颜面,罢休。”
“少爷呐——”宋宁见拦不住,干脆抱住他的腿,赖地上不起来,“这是老爷叮咛的,小的如果拦住您,老爷还不打死小的。哼,少爷您别用那种眼神看小的,小的死也不会放手!”
宋宁一看,公然从府里出来一群小厮,一个个手持长棍,杀气腾腾。
“老三说的对,不过我还是有一言要问。”老夫人盯着方程,“你可知昨日是柳家办吟诗会的日子?”
“去吧去吧,你们都散了。”方老夫人一挥手,让世人都退下去。
“四叔问你话,你笑甚么?”方四老爷见方程不睬会他,非常气恼,“不是让你跪吗?如何还站着,给我跪下!”
“这是老夫人叮咛的……”见方程怔愣,大管事解释道,“老夫人和夫人已经在往这边赶,您且等一等。”
方程话听到一半,径直往方府走去。
身为大管事,他比很多人都看的清楚。五少爷方程虽是庶出,但长房的几个少爷里头,大老爷最看重的无疑还是五少爷。五少爷虽说臭名远扬,但此中真真假假虚真假实实在难以辩白,而这背后一定没有大老爷的手笔。
宋宁哼哼唧唧不罢休,方程哭笑不得,只得劝道:“好了宋宁,我没成心气用事。旁的不说,你家少爷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不过是几棍子,从小到大还少了?别担忧,你家少爷不怕。便倘若真残了废了,那也是命该如此,怨不得人。”
“娘,这里有大管事和几个嬷嬷在,您便回屋歇着罢!”
小半刻钟后,以老夫报酬首,方家除卧“伤”在床的方大老爷外,余下的老爷夫人都来了。瞥见着步地,方程不由发笑。宋宁说的没错,他的嫡母当真还没放弃让他四哥代他娶柳元香的动机。
“行了行了,你们的孝心我都晓得,只是他既嘴硬,我偏要打到他说实话为止!也不必劝,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见过的人那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一个未及冠的毛头小子也敢跟我横?哼,做梦!今儿个我非细细拾掇他不成!”方老夫人见那棍子结健结实落在方程身上,他却始终一声不吭,也被激出气性来,拧着不走了。
“娘,老五胳膊上的伤似是不轻,你快问问他都是谁伤的,别惹了不该惹的人,给我们家肇事!我们可不比畴前,凡事都有老爷子兜着,现在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一点小伤,无妨。是娘让你截我的?”方程浑不在乎的问。他的几个娘舅都有黑.道身份,又夙来护短不讲理,方家别说他爹,便是其他几个叔叔也受过几个娘舅的气,偏这气还没法出。实在忍不住了,便来找他与他娘的茬,特别是他娘一来只是姨娘,二来甚么事都往内心咽,从分歧几个娘舅抱怨,让这家子便愈发放肆。但多少也还顾忌着几个娘舅,也不敢欺负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