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姜梨和桐儿独一的豪侈。
她们教唆不动这些尼姑,而当初姜梨是犯了错被送到这里来的,带在身边的只要一个桐儿。桐儿是叶珍珍给姜梨挑的丫环,一向陪在姜梨身边。
桐儿吃惊的看着她,这还是这些日子,姜梨第一次笑,不是畴前的嘲笑或是苦笑,就是表情愉悦的,舒心的笑。这一笑,就令她枯黄的神采顷刻间活泼起来,灿若朝花。
“很多呀。”桐儿问,“女人想吃糖了么?”
“桐儿,”姜梨问她:“你说有货郎会上山?”
“咦?”桐儿不解,“再过三日货郎就要来了,女人不是想吃麦芽糖了么?”
“有很多糖么?”姜梨问。
没人记起,就让世人记起,也并不是难办的事。
姜梨摇了点头,反问道:“你想一辈子坐在这里,就等着每个月的麦芽糖么?”
姜梨的笑意更温和了一点,她说:“佛有甚么好信的。”
姜梨感喟,别说是递信了,只怕她们眼下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眼皮子底下。普通犯了错的蜜斯送到家庙上去,因着仆人家也送了银钱拜托顾问,尼姑庵的人也不至于对他们差到那里去。而这里的尼姑清楚就是刁难了,姜梨抱病后,乃至大夫也没请,只怕全都是燕都城里的主张。
她要分开这里,可现在燕都城里,全部燕朝没有人记得起她姜梨,一个无人记起的人,是不会被人带离这里。
只是醒来后的二蜜斯,还从未生过气。她暖和和和的,说话也变得轻言慢语,让人不晓得她在想甚么。而当她不说话思考的时候,桐儿就感觉有些惊骇。
但为甚么季淑然没有对她下杀手?
下了一夜雨,第二日天放晴,屋里的褥子全湿了。
姜梨道:“你说这四周就是鹤林寺了吧?”
更何况现在姜梨的婚事也被抢了,姜梨甚么都没有了,一个被她拒之以外未曾来往的外祖家?被丢弃的嫡女,在这个处所,就算是被杀了,也翻不起甚么风波。
姜梨俄然笑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要主动分开这里了。
她得想个别例分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