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绵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看着程婉泪珠如断线般扑簌下落,“那我去和阿娘说,让她去劝一下大伯母?不然和祖母……”
“可不成以让陛下下旨,将我…将我指给太子。或者,将我的小像交给太子殿下……”
“我又何尝没有说过。”程婉红了眼眶,“但是阿绵mm也知我阿娘那虚荣的性子,在她眼中,能成为皇子侧妃已经是顶天的位置了,如何会听我说这些胡话呢。”
天儿正冷,阿绵每天无事时就窝在暖塌上不下地,任香儿几人喂着香气扑鼻的浓汤,再吃几口点心,看动手中的话本。不太短短光阴,就已经有了儿时胖嘟嘟的趋势。
听得夸奖,程婉弯眉,将大氅取下对旁的婆子道:“阿绵近不得这些外相,把它挂去外堂。”
程婉本日特地戴了她送的白玉梅花簪,栩栩如生的一支梅花插在墨色发髻间,更是衬得肤色乌黑。
但,毫不能沾人血,因为先帝便是在一次不测之下饮了人血才会狂性大发,今后病发都难以寻回明智。
程王氏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完整见不着马车的影儿才缓缓踱回府,比来程宵都很忙,程榕程柯两兄弟也是除了常日存候都不得余暇,她一人不免孤单,这几日有了女儿的伴随才稍好些。现在阿绵再一分开,她便觉心中有些欣然起来。
程王氏见她缩在本身怀中,心中既柔且忧。阿绵这身份与性子,今后不知多少人会像本日程婉这般套着近乎来操纵。她只恨不得怀中女儿快些长大,了然事理,又不忍女儿太早长大嫁去别处,希冀能将她拢在怀中再多娇宠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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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王氏心疼她受了伤,吃食也不再禁了,山珍海味地进补着,点心供应不竭。老夫人传闻她气血不敷,更是打发身边的老嬷嬷每晚给她熬独家秘制的老鸭汤送来。另有两个哥哥和程妍程青每日来同她逗趣,当真是把小女人当作了活祖宗。
大皇子乃当初万分受宠的妙充容所出,儿时也是颇受元宁帝爱好。但自妙充容得宠后,便垂垂不大显眼了,固然占了个宗子的身份,被人提起也不过淡淡道一句“皇宗子”,只是称呼较特别罢了。
“事…倒是没甚么大事。”程婉将手置于腹间,“只是想找阿绵mm,来讲些话罢了。”
程王氏哭笑不得,“不晓得的还道你是要出去做甚么呢,连厨子也一并带走,你如何不连阿娘也带走呢?”
凡是阿绵的两个哥哥程榕程柯任一个在此,听了这话都会嗤之以鼻,程婉是甚么身份,以她的分量还不至于因为成了侧妃就能掀起甚么浪花儿来。
轻笑声从门帘旁传来,世人望去,恰是亭亭玉立满目柔意的程婉。
“阿婉姐姐……为甚么问起大皇子来?”
程婉缓缓点头,“我也是不知如何回事,更不知大皇子有何筹算。若真的只是纳为侧妃便罢了,以我的身份,能当个皇子侧妃也是好的。只是我怕,现在我们程府因着二叔和你的身份在都城中正打眼得紧,就担忧此事别有目标。”
因着这一丝怜悯,阿绵还是忍不住在当晚将这件事说给了程王氏听,程王氏开初惊奇了几分,毕竟这件事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程婉本日穿了件素绒绣花袄,戴的织锦镶毛大氅,芙蓉面上略施脂粉,光是肃立在那边,已经让人感慨真是个文静的美人儿。
真正论起来,他还不如三皇子在世民气中的职位要高。
阿绵晓得,程婉怕是看本身年纪小,常日乖顺,想着利用本身帮她试一试。归闲事成她有好处,即便没成,遭到叱骂的也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