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礼节制轮椅移向窗边,已值秋末,窗外不再如夏季那般姹紫嫣红。到处是枯黄卷曲的落叶,挺着最后一丝朝气的花草也被毛球糟蹋得乱七八糟。
“双手作画哪是那么轻易学的呢。”阿绵双手撑颌抵在桌上,笑得烂漫,“也只要七叔叔这类有天赋的人才气等闲把握,我只要精通外相就够了,对了毛球呢?”
阿绵去找了两次长公主,但长公主并不见她。据香儿密查,说是长公主对她心有抱怨,说她既然在场,当时为何不拦住陛下。
宁礼唇角弯起,对她道:“过来。”
在宫中的阿绵并不像别人想的那般受了惊吓或万分煎熬,除了每天中午时分牢固要和元宁帝一起用午膳再在他的催促下一起看会儿书或练字以外,她还是非常自在的。
阿绵不明以是,乖乖靠了畴昔。
如果能被封王,具有本身的封地,不管如何也会比在皇宫中仰人鼻息受人冷眼要好多了吧,阿绵想着。
李氏记吃不记打的性子还是没改,当即嗤笑道:“您的乖孙女哪能有事呢,宫里几尊大佛护着,就是被吓傻了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三皇子院里的一排银杏树早已长大,阿绵盯了好久,恰幸亏果子成熟那段期间不在宫中。等返来时三皇子便对她说果子摘完了,都被送给各宫了,这让阿绵失落好一阵子,现在看来应当是三皇子骗她的。
两人已经走到假山群中,阿绵听了虽感觉奇特,但小事上她一贯比较顺服宁礼,“好,归正仙鹤也不会走。”
阿绵一阵欣喜,“莫非是之前三哥哥院子里的银杏果?”
朱氏和道:“说的是呢,不过以大嫂的短长,怕是人真傻了也能卖出那么几分代价来。”
阿绵回声,推着他的轮椅,并让香儿等人远远坠在前面。
一起小跑返来,阿绵脸上带着笑容,“香儿说过了这假山群,前面园子里新养了几只仙鹤,七叔叔,我们去看看吧。”
“院子里玩耍,侍女陪着。”
这件事传到程家老夫人耳中时已是两天后,还是三房朱氏一时嘴快说出来的。
他伸手拿下阿绵发间的叶片,“去内里逛逛。”
一点秋意袭来,宁礼凝睇阿绵的侧脸。她的脸上还带着刚才的笑容,暴露一边的酒窝来,显得特别天真敬爱。鸦羽般密长的睫毛跟着仆人的行动高低舞动,衬得那双明眸更加光辉起来。
她在宫中几近毫无穷制,毕竟元宁帝和太子三皇子宠嬖她,皇后也尽量顺着她,其他宫妃更是不敢触其锋芒。
宁礼闭目,复缓缓展开,握于轮椅柄上的手俄然抓紧了些,道:“不如,明日再来看。”
“我如何感觉明天这里格外温馨?”阿绵迷惑了声,平时总该有些鸟儿或虫子的声音吧。
宁礼点头,转动轮椅就要回身。不想此时异变已生,二人头顶的一块山石不知为何俄然松动起来,还没给人反应的时候,下一秒便以铺天盖地之势朝他们狠狠砸了过来。
宁礼一愣,垂眸看阿绵粉嫩双颊,口中却道:“仙鹤,不能吃。”
她向来是个大气知礼的性子,这回被李氏一激,竟也说出了这么刺耳的话来。
阿绵吐舌,对‘喝药’一词心不足悸。宁礼看着对她百依百顺,实则有大把整治她的体例,有一次她不过是不谨慎着凉来了个小感冒,阿绵本想这类小病本身硬扛畴昔也行,趁便还能熬炼免疫力,便耍赖不肯吃药。
宁礼没有评价甚么,只让阿绵将锦盒给前面跟着的香儿等人拿着。
程王氏狠狠瞪她一眼,本来就因见不着女儿而心慌,李氏偏撞枪口上来,“大嫂何必妄自陋劣,不说阿绵有谁护着,如果阿婉阿妍出了甚么事,大嫂你舍不得白搭力,我们二房也能帮你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