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元宁帝心中已有了大抵的体味。
“本王也无时不刻想要如现在这般与你打一场!”
他将玉玺抛回原处,仿佛对它落空了兴趣。
他顿了几秒,轻笑,“祝由术易破,民气难测。陛下可知那祝由术并非本王主动派人给公主施的?说来也好笑,当初本王不过稍一摸索,长公主就迫不及待地要帮本王,说甚么感觉这大苍皇室早该到头了,像宁氏这般皇族,本就不该存于人间。”
他不急着去叫宁礼了,而是吊儿郎本地抚着腰间佩剑,明显面庞已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神态间却有着少年才有的痞气与闲适之态。
他指的天然是先帝强抢淮南王爱妾的事,“可惜这人间总有你们得不到也留不住的东西。”
他护在元宁帝身前,指着宁礼,“镇北王,陛下待你不薄。就算有人企图篡位,除了现在站在乾元殿的王爷你还能有谁?何必诬告我们大皇子殿下,皇家父子之情岂是你能等闲诽谤的!”
这与平常的他大不不异,却没有让回过神的宁礼皱一丝眉头,他面色如常地看着元宁帝同林勇说话。
元宁帝的重点却不在玉玺上,意味不明说了句,“呵,你竟然会唤朕陛下?”
勇王并非元宁帝所杀,但明显很多人都把这点也算在了他头上。元宁帝没有出声,悄悄看着宁礼如得胜者般的发言。
说完他又被元宁帝打了个趔趄,回身敏捷回击,两人身影交缠起来,大怒且发了狂性的二人速率极快,几近可见残影,几个来回间殿内陈列全数遭殃,盆栽瓷片倒了一地,就连龙案都被掀翻,狼籍至极。
宁礼吐出一口血水,“父兄?帝君?你们宁家人又何时给过我这些位子!”他俄然取出小刀往元宁帝手臂一扎,扎入鼓起的肌肉,元宁帝浑身一震,顿时鲜血如注,不得不侧倒在一旁,宁礼浑身伤口不急不缓地爬起,阴鸷道,“说尽标致话,当初为何不直接将我在湖中灭顶?”
狠恶地喘了几口气,元宁帝推开李安,眸中飘过一丝淡红,“你接着说。”
元宁帝本意是想让林勇出声,但林勇面上非常顺服,宁谦逊他退下,他当真连半个字都没再说,眼神都没再往这边投。
“陛下――”李循分不开两人,只能焦急地喊,林勇没吭声,过了会儿合上嘴神采不明地看着二人互斗。
殿内四足小金鼎炉上漂出丝丝雾气,宁礼立在其侧,被这香雾氤氲了面庞,“天然是,本王还传闻竟有人企图行刺皇叔,皇叔是大苍之主,没了您这大苍可就要风雨飘摇了,这如何能让人放心。”
“朕倒有些猎奇,你是如何让朕宫内禁军退下的?”
“本王晓得,陛下宫中有位神医。”宁礼轻靠在案边,“这位神医还能够破解祝由术,实在短长,只可惜……”
“若你如这名字般浅显,朕天然不会记得你。”元宁帝略走了两步,“但是你当初锋芒太露,即便是朕,也动了从淮南王那边讨要你的心机。”
“哦?”元宁帝手扶在李安肩上,沉稳的力量让李安垂垂安下心来,“这么说镇北王是来庇护朕的。”
他想到太子殿下分开时与陛下商讨的那些话儿,固然听着十拿九稳,但此时也不免担忧。这镇北王……不会上来就对陛下做甚么吧。
这个动静对元宁帝来讲明显比大皇子更具有打击力,大皇子在贰心中早成被舍弃的儿子,但对于长公主……元宁帝却没有真正将她放下。
李安傻眼了,如何也没想到这两人说打就打起来,以镇北王的心性,莫非不是……不是应当用诡计狡计渐渐折磨陛下的吗?
“陛下不喜好?”宁礼饶有兴趣地同他会商,“那本王替您再想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