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绵垂下眼,盯着面前金红色的桌布发楞。
太子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她说的甚么,敲了一记额头,斜视她,“孤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阿绵也看向他,呆了会儿,点点头,“我也会陪着陛下。”
这给她的感受就像幼时见到了祖母发间白丝普通。
作势在地上滚了一圈,李安做足了奉承状,让几人都笑出声来。
她不清楚几年前元宁帝发疯的启事,但是她仍然对他的病有效,这就让她起了心机。
他正在偏殿的书房,仿佛刚刚才宣泄过一番,空中到处是被砸碎的花瓶和撕碎的册本,有宫女在无声地清算打扫,见阿绵出去便以口型道:“郡主且慢,陛下正在阁房睡榻小憩。”
大皇子蠢蠢欲动,朝中仍有部分老臣不平管束,西北另有个镇北王心机不明。在元宁帝环境不明朗时,太子天然不会让别人获得动静。
“旁人只会晓得柔妃身材不适,安仪郡主留在柔福宫伴随。”太子终究开口,“以是你的丫环小九要留在柔福宫,可行?”
阿绵瞧了会儿,感觉现在分歧适唤醒他,便命人拿来了火盆。
元宁帝笑着弹她额头,“小丫头虽长大了,可这性子却半点没变。”
太子一笑,唇角上扬冲淡了那丝郁气,“孤会派人跟着你。”
“哦?”元宁帝用心道,“能待在朕宫中的,只要朕的后妃和宫女,阿绵又属于哪一类?若不清不楚住下,就不怕旁人多言?”
太子复俯视沉默的阿绵,竟不知该说甚么。这小丫头面上娇纵奸刁,但实际心机细致,父皇如此,恐怕她心中正难受得很。
阿绵:……以是方才她争了半天都是白争的了?
落座时,阿绵坐于二人中间,宫女先给三人盛汤,太子接过就要递给元宁帝,被瞪一眼,了然一笑后又给阿绵。
待元宁帝悠悠转醒,见到的便是阿绵斜倚在窗棂打打盹,书在她手中要掉不掉的模样。
太子出身高贵,身为中宫所出嫡子,甫一出世,他的身份就被必定。
“朕……”元宁帝又道一声,终是点头。
“又想带朕的御厨归去了?”元宁帝好笑看她,起筷正要夹起一块芙蓉鸡,不想手一抖,直接掉在了桌上。
李安忙上前,笑道:“方才已经备好了,就等着陛下和太子郡主用膳呢,老奴私行做主,让御膳房多备了几道甜汤和点心,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事已至此,也只能双管齐下了。
话语中竟有一丝委曲,阿绵咳了咳,接过另一碗汤给他,“不怕,本郡主疼你。”
等几人终究能坐下来好好说话时,已经是两刻钟后。
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陛下和太子郡主这般相处,李安万分欣喜地忙前忙后,也不去唤那些小宫女了,直接本身上阵又是倒茶又是扇风。元宁帝嫌他在中间晃眼,将人轰了出去。
“这不是已经见到了?”元宁帝放低声音,“既然心愿已了,便该……便归去吧。”
阿绵没想到他到现在还刚强,也来了气,“我就是不走,陛下想如何赶我?用鞭子抽?用脚踹?”
元宁帝和太子都分开了,阿绵待了会儿,勉强喝了碗汤,便在李安悄声奉告下去了元宁帝那儿。
母后待他严苛,但愿他到处拔尖,才不负太子之位,绝了其别人的心机。反倒是父皇,虽在学业上向来要求甚高,但除此以外,教诲他时从不用心摆严父姿势,反倒随性肆意得很,若不然,也不会教出他这般与父皇如出一辙的性子。
毕竟阿绵的特别在前几年并无粉饰,如果故意人,还是能猜出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