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宝贝”全都放在一间屋子里,各种百般的草药放了一筐子又一筐子,整齐地摆放在屋子一角。
如温含玉这般娇小的身材只消稍稍抬手便可够到放在最上层的盒子,可见来此做打扫的人或是孩童,又或是坐在椅子上没法站起的人。
“这套刀具该当都在台案上。”
若说这些已然让温含玉欣喜,而当她看到摆放在屋子东面的广大台案上的东西时,她不止是欣喜,更是冲动镇静。
他和她,不是一样的人。
旁有靠墙而置的竹架,架上放着或新或旧或残破或完整的书册,书柬一卷摞一卷,有些简册上的绳带已经腐坏断掉,那些散开来的竹简则是被整齐地放在最靠里侧位置以免被碰狼藉,可见清算之人之细心。
“就是这把像新月儿一样的刀。”想到乔越眼睛看不见,温含玉便握上他的手摸向刀身,“你摸摸看,就是这把,把稳些,莫伤动手了。”
“温女人许是不知,姜国每年丧命于病的人有多少,军中每年又有多少人受伤不治而亡。”哪怕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平常的皮外伤,很多时候都会夺去一条性命。
“好。”这是他费了无数心机汇集来的东西,可他却没有涓滴踌躇,更没有涓滴不舍。
“不是。”乔越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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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台案上不止摆放着称药用的厘戥,捣药用的臼杵及药碾子,挖草药用的锄子榔头,煎熬用的陶炉药煲,各种百般大小不一的药瓶等等,另有开疮刀、三棱针、平刃刀、月刃刀、柳叶刀以及剪子镊子这些外科手术的器具!便是伤口缝合用的桑皮线都有!
温含玉走近木架,顺手翻开了架上的任一盒子。
乔越晓得温含玉指的是哪套针具,他张嘴正要答复,可如鬼使神差般,他张了嘴,倒是问道:“甚么针具?”
枕在盒中锦布中的,是她这些日子都让紫苏青葵在找的、她最想要的一味药――何首乌!
她涓滴没有发觉乔越以手辨认这套针具比方才辨认月刃刀所花的时候要久很多。
而这冷落的平王府又怎会有孩童?
虫草!且每一棵虫草大小胖瘦都几近分歧!
他若为王,姜国必是乱世。
她握着他的手,细致柔嫩的手心贴着他冰冷的手背,令他身子一僵,绷着背动也不敢动,几乎连指头碰到的刀身都辩白不出来究竟是哪把刀。
“只是……”乔越说着又再悄悄摇了点头,自嘲道,“这太难了,太难太难了。”
另有这些书,有效的没用的也都没有归类放好,看着整齐,实则乱七八糟。
但温含玉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平气,在医术如此低下的姜国,他能做到如此境地,已经是很好很好了。
“温女人?”见温含玉很久不出声,乔越不由唤她道。
“乔越乔越。”温含玉心中面上都是难掩的镇静,她伸手拿过月刃刀凑到乔越面前,冲动地问,“这把月刃刀你是从哪儿获得的?”
熊掌!
且看光彩质地,仿佛是百年之上的何首乌!
除此以外,架子上还摆放着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只木盒,放在低层的盒子干清干净,放在高层的则是盖子上落着灰,明显是在此之前有人特地来清算打扫过,不过倒是够不到高层的位置。
“从彻夜开端,我为你解毒。”想着黑鸦对她说过的那些事理,温含玉拧起了眉,同时握住了乔越的手,果断且竭诚,“我定会让你重新站起来。”
乔越的眼神变得凝重,连语气也变得降落,“鄙人曾想如果鄙人能习得些姜国大夫所没有的医家本领,届时便能将这一本领教给其别人,如许一来,姜国每年能活下去的人就能多一些,不管是军中将士还是平常百姓抱病时所受的苦痛也能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