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实在奴婢靠近您是有目标的。”她坦诚而言。
洛缪莹明艳的脸上一阵煞白。皇后?贵妃?莫非要她一辈子屈居于靖辞雪之下么?她不要!
她了然,裂嘴笑道:“娘娘固然眼睛不便,可心比谁都通透敞亮。嗯,风雪再大也总有停的时候,是吧,娘娘?”
洛缪莹拾起一杯茶盏,掀了盖,不由得双眉一蹙。她撅了撅红唇,嫌弃地搁下。那清楚是杯冰冷的白水。
凡灵宫又大又冷,只要素珊睡着的那间屋子燃着炭火。
一群人走后,凡灵宫显得益发空旷冷僻。靖辞雪睁眼,素珊握住她的手刚要开口,靖辞雪却在她掌心写下四个字。
只听她又说道:“不过是凡灵宫,即便是皇上的紫宸宫,本宫也是想入便能入得!”
“奴婢重伤初愈,未能及时驱逐众位娘娘,还望恕不敬之罪。”素珊浅笑着俯身施礼,再抬眸时,已是满眼凌厉的冰霜,“只是娘娘们未曾提早通禀,擅入凡灵宫,不知宫规上可否有这一条?”
“皇后娘娘好架子,叫臣妾们好等!”
相府垮台后,朝堂局势瞬息逆转,祁詺承大刀阔斧,剪除相党余孽,提肃除相功臣,更亲身请归隐山林的老臣出山帮手。朝堂上,洛府国舅除相有功,加官进爵,封地赏宝,其妹洛妃喜承龙脉,晋封贵妃,恩宠不竭。至此,洛府一家声光无穷。
她心中掠过一丝讽刺,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她不想馨儿蒙受无妄之灾,但是馨儿说“若奴婢走了,谁来帮素珊女人换衣上药呢”,软软的声音听得她心头一动,就像开初馨儿陪她到太病院时说的“娘娘还要请太医出诊,奴婢不能走”,彼时风雪掠过她脸颊,竟也不感觉酷寒。
素珊扶靖辞雪穿过一群莺莺燕燕,耳边响起的娇俏声音尽是不屑与嘲弄。素珊未曾理睬,独自服侍靖辞雪在贵妃榻上躺好,才回身细细打量起殿内的一群不速之客,是祁詺承的五名嫔妃和宫婢,绿云扰扰,朱环点翠。
素珊轻挑蛾眉,看洛缪莹像一只傲岸的孔雀立于众妃嫔当中,端倪间尽是对劲。她心下了然,现在洛氏兄妹但是东风对劲的紧呢!
此人恰是水宜宫的洛缪莹洛贵妃。
靖辞雪点点头,伸手去试素珊额头,有些烧烫。宁馨儿出去后,她才偏头朝向房门。
下次不成!
宁馨儿看了看屋外,雪还鄙人着。
既怪她疏忽宫规在先,又暗讽蜜斯管束无方在后,她便以“宫规”反击。
靖辞雪在床前守了整整一夜,馨儿几次劝她安息未果也陪着守夜。
传闻靖辞雪的生母出身风尘,是位名动皇城的奇才女。当年很多王谢公子一掷令媛只为博美人一笑,她却高高筑守心墙,只为一人绽放。她嫁入相府为妾令浩繁敬慕者感喟,而她几年后产女早逝的动静被不竭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嚼烂后,早已被忘记在滚滚尘凡中的一角,那统统就像秋叶,自但是黄,自但是落。
她会庇护好本身,庇护好蜜斯,不管将来要面对甚么,她都要固执地走下去。
素珊终究退烧了,固然还在昏倒,但已无性命之忧。靖辞雪松了口气,固然她脸上神情还是冷酷,可眼角的弧线清楚温和了很多。
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么她不要“后福”,只要能将她与蜜斯遭到的屈辱一并讨返来就够了。
素珊在床榻上安养的那几日,凡灵宫出奇地冷僻。不消猜也晓得,那些宫女寺人都是极怕事之人,定然不会留下。只是连那人也未曾呈现,倒有些出乎料想,竟然会给她们几日喘气的机遇。
也就是以,自大仙颜天下无双的洛缪莹只能屈居第二。但是她不甘心,靖辞雪不过是个看不见又说不了话的残废,凭甚么到处压她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