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靖辞雪初醒不久,馨儿服侍她穿衣。仅一个回身的工夫,馨儿拿着凤袍欣喜地望着她腰间紧.致的结:“皇后娘娘,你会打结了!”
散去殿内统统侍从,大袖一摆,燃烧统统烛光。祁詺承望了望空中皓月,彼时已入暮秋,月冷如霜。面前不由掠过碧泠轩里的场景……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众妃嫔大礼参拜。
闻言,众妃面色或青或白。相党初灭时,她们曾为奉迎洛贵妃说过“皇后虽有身份,可按辈分来还不得唤你我一声姐姐”之类的话,不想竟被故意人传了开去。
素珊再次在长廊里撞见无声而入的祁詺承,并无惊奇。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礼,正待走,却听祁詺承淡淡道:“感谢。”
“那就好。”靖辞雪浅浅一笑,才看向一向未曾开口的祁詺承,“皇上?”
“对不起,亓官。”他道。
殿内,祁詺承愁眉深锁。
寝房内,馨儿正在给靖辞雪宽衣。听到门开的声音,靖辞雪问道:“素珊,亓官哥哥如何样了?”
烛光晕染出一片昏黄,祁詺承望着面前身姿矗立的背影,想起这么多年来亓官一向在助本身废相党整朝纲,不离不弃,虔诚以待,事事以他为先。
剑尖险险停在她胸前一寸。
“皇后娘娘驾到——”
俄然,他的眼神闪动了下,一把推开靖辞雪,杀意顿起。长剑出,寒光凛冽,朝靖辞雪刺去。一阵劲风袭来,他收剑挥向来人,唇角笑意森寒。
“各宫娘娘同来凡灵宫存候,现已在前殿恭候凤驾。”见靖辞雪沉默不语,素珊又道,“娘娘若不肯见她们,奴婢这就去请各位娘娘归去。”
亮堂的屋子里,靖辞雪望着床顶久久未能入眠,一回身,又见八十一支红烛的烛台,安静的面庞终究有了一丝动容。
“是!”再一次异口同声。
祁詺承此番下旨为她正名分,收实权,树威仪,想来是要警告后.宫各妃谁才是后.宫之主,这在必然程度上庇护了她。
“素珊!”靖辞雪惊呼。
晓得是祁詺承来了,靖辞雪也无惊奇,安闲地回身施礼。礼罢后,复又问素珊先前的题目。
这份情,她生受了!
祁詺承旋掌击向素珊,素珊身材一侧,长剑划过她身前,刺向她身后的靖辞雪。她神采一白,竟然是虚招!一晃而过,挺身挡在靖辞雪身前。
“何事?”
皇后久久未叫“平身”,她们不由心下惶恐。
素珊搁下铜盆,回道:“奴婢探听过了,亓官大人并无大碍。”
“娘娘。”素珊出去朝她行了一礼。自从圣旨下达后,她便不再唤她“蜜斯”。靖辞雪以为她不必如此,她却对峙,说道,“宫中尊卑礼节清楚,素珊也需谨遵本分,万不能给蜜斯招来话柄。蜜斯不必担忧会因称呼的变更而陌生了你我的主仆情分。蜜斯是奴婢的蜜斯,一辈子都是!”话已至此,靖辞雪也无从回驳,但还是改正了一句——“是姐妹情分”。
“臣妾遵旨。”众妃俯身见礼。
“只是国主重礼节分尊卑,本宫天然不能违逆。”她唇含含笑,温厚中带着崇高疏离,“此后若只是平常见礼,众妃不必行此大礼。”
“平身。”口气平平,但终归叫她们松了口气。待世人起来后,靖辞雪又道,“虽说后妃之礼不成废,但也需视环境而定。众妃皆在本宫之前入宫,按辈分,本宫还需唤各位一声姐姐。”
靖辞雪冲她莞尔一笑,指尖摸着衣边上的金底白梅绣:“你这刺绣真不错,他日教本宫吧。”
祁詺承接过素珊手中拧好的毛巾,摆手命素珊和馨儿下去。
国舅大婚后,仍不见洛贵妃回宫。宫中,暗里里又传播建国主亲身出宫接皇后回宫一事,世人惊奇之余,又一道圣旨在后.宫炸响。后.宫大权终究回到靖背工中,曾与洛贵妃同出一气的数位妃嫔心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