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承坠崖,他式微泪,只聪慧呆地跪在山颠。雪儿一夜白头,众将都心伤落泪,唯独他安静地望着那随风而飘的乌黑发丝。而大雨当中,他抱起浑身湿透、冰冷的靖辞雪,听到她喃喃而出“阿承”二字,终究忍不住流下眼泪。
素珊冷眸看去,实在她早知有人躲在殿外,只是感受那人毫无内力,并无在乎。但是,待那人拐进殿内时,素珊不由震惊得瞪大了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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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清楚是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还想要名正言顺?
“你敢?”川王恶狠狠地瞪眼,“等本王即位了,需求你连人都做不得!”
想起疆场之上,忽见她闭目,如枝头落叶般摇摇坠地,他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那种惊骇,就像那日他亲眼目睹阿承坠崖一样。那日他没能抓住阿承,任阿承在他眼中坠向茫茫无底的山颠。罗门法阵中,他见靖辞雪有力倒地,发了疯似的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素珊嘲笑,对他伸出来讨要凤印的手熟视无睹。他当真觉得她不晓得他要凤印的目标么?即位圣旨虽无龙玺,但已在他各种逼迫下盖上摆布丞相的相印,现在独缺一枚凤印,就能为他正名。
说到底,她还是操纵了他的一片至心!
“若奴婢不给呢?”素珊恐惧地与他对视。祁詺承的江山是好是坏,落在谁的手里,都与她无关。但是蜜斯临走前叮嘱她要守住斓瓴国,还赠她凤印以免受人管束,她必不能让蜜斯绝望。
靖辞雪是从床上醒来的。她睁眼时,一室人都面露焦炙地谛视着她,见她醒来,终究舒了口气。
眉头逐步拢起,洛缪璠几不成闻地感喟了一声。
亓官懿回到床边,坐下。她也坐了起来,面色素白,暗淡无光。她颤唇问道:“阿承……阿承他如何样了?”
“凤印么,天然是在皇后娘娘那边!”素珊冷冷扫向他身后的川王府保卫,然后侧过身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将军夫人见她偶然说话,领着众将领辞职。
素珊冷冷瞥了他一眼:“不知川王要凤印来何用?”
忽而语塞,亓官懿目光痴愣地望着床幔上的繁复斑纹,一向未语。
“二弟,你与他们说说其中启事罢。”将军夫人看了八将军,却对最老成的一个将领说道。而她,已回身走下城楼。
“别来无恙。”那人弯唇一笑,那冶丽的笑让馨儿忽觉有种六合为之失容之感。
众将不由感慨。二将军再问他:“洛都尉筹办何时班师回朝?”
“末将明白了。”他们虽平生纵马驰骋疆场,但并不料味着他们对这些战略不懂。
二将军问道:“川王怕也不晓得皇后早知他谋逆一事吧?”
“我已经重新派人去寻觅。”他强压心中的酸涩,故作轻松道,“雪儿,你不要担忧。阿承不会有事的。”
闻言,有几位将领也点头,表示心中迷惑。
“放屁!”川王气急废弛,“靖辞雪离宫,你替她坦白,那些日子不就是你替她盖的凤印么?就你一个贱婢,也敢自比皇后?”
靖辞雪安静地开口道:“亓官哥哥,我不想堕泪。但是,本日过后,我便再无机遇能够软弱。”她语气陡峭清冷,不含任何感情,唯独愈流愈凶的眼泪打湿他胸前的衣。
素珊嘲笑回应。
那人的涟涟目光只扫了馨儿一眼,又落回素珊身上,“本日,这凤印,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凡灵宫内,素珊蹙眉坐着,不知在思考甚么。馨儿陪在一旁,略显不安。
将军夫人和一众将领于城楼上立足凝睇绝尘而去的一白一黑身影,一如当初他二人突围两百弥月追兵入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