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师姐欺负你啦?奉告徒弟,徒弟给你出气!”伯熹仍然是以往的那副口气,睨了眼素珊,仿佛在怪她这个做师姐的如何能欺负小师妹呢?是把他说过的话都健忘了吗?说了多少遍的“同门之间要相亲相爱”!
司命忍不住顿脚:“逆天改命诶!君上,您就算不心疼小仙的心血之作,您好歹也要顾着点某上仙的脸面啊,人家但是去凡尘历劫诶!”
“月伊想说甚么呢?”伯熹矮下身蹲在地上,还是比月伊高出很多。他看着月伊皱起来的小脸,几不成闻地叹了口气,“月伊想让为师的救她?”
“那能和徒儿说话吗?”
悄悄地坐了会儿。身后的屋子仍没有动静,素珊今后靠了靠。乏意囊括而来。她干脆闭上眼,本想养会神,可此时心静下来,脑筋里尽是这几年来的遭受。自相府毁灭后,她与蜜斯就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得艰巨,几经周折,到最后几近连命都赔上了。
声音垂垂淡去,素珊舒开的双眉不由得再次蹙起。先前觉得徒弟最心疼的弟子除了尔玉就是蜜斯,现在和月伊公主一比,还真是相差甚远。一个是童心未泯的白发神仙,一个是灵巧可儿的小小女童,哪能不投缘呢?
伯熹再换方向,对她咬牙切齿地抱怨充耳不闻。
伯熹啧啧赞叹,司命非常对劲:“那是天然!谁让他当初在天上那么折腾小雪儿,我还感觉这不敷狠呢!”顿了顿,她才想起重点,蹙眉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他提出的历劫,我这么写纯粹是帮他罢了!”
伯熹悄悄点头,这“纯粹”二字,或人咬得相称重啊!
“徒弟!”素珊紧紧抓住他的下摆,声色哽咽,做最后的要求。甚么存逃亡数、循环天定,只要徒弟情愿,逆天改命,亦无不成!
素珊背倚着柱子,侧身斜坐,一手搁在雕栏上撑住额头,身后是房门紧闭的屋子。面前是满天井的月伊仙草随风摇摆,矮矮的小身影笨拙地在绿浪里挪来挪去,时不时地伸手去够晃到面前的胡蝶。
“我是说这命书,好好的后半部分没了。”司命抱怨地瞪着面前一脸无所谓的伯熹,“本来么,我是筹算让小雪儿这时候归位的,何必再陪着他在凡尘刻苦!但是你,都怪你啊,改了小雪儿的命,这下好了,连带着把他的命书也改了!接下来会产生甚么,我都预感不到,也不知能不能让他美满地历劫?”
“就是她再也不会展开眼睛。”
想到这,素珊点头轻笑。进屋看到躺在床上的靖辞雪周身覆盖在朴素的乌黑光芒下,素珊扬眉抿嘴,眼球酸痛。
“如何?这会子晓得怕了?”伯熹也睨了她一眼,搁下茶盏拾起命书,“你也真下得去手,这命誊写得岂止是一波三折!尘寰的戏本哪比上你这本命书啊!不愧是接收百家之长是佳作!”
身后的屋子俄然传出椅子倒地的声音,紧接着门被人拉开。一晃眼,伯熹便来到她们之间,拉过月伊:“如何了?”
司命放出狠话,伯熹没再点头,如何比来接二连三地有人拿月伊草威胁他呢?
“嗯……她死了。”
“那母后还会对徒儿笑吗?”
“死了?死了是甚么?”
“师姐,徒弟说坐在这里睡觉会抱病的。”
啪!沉闷的摔书声在空荡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脆。
“伯熹!你看看你做的功德!”女子手指着他,气得浑身颤栗。一袭红衣素净如火,裙摆长长的拖在地上,玄色长发笔挺披肩,只在额间坠了枚泪滴状的赤色玉石。肤如凝脂,衬上烈焰红唇,有种说不出的鲜艳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