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探听。”顾婉音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本身帕子上绣的一株兰草：“老夫人年纪大了，我们便不该让她在事事担忧。何况，宫中的事情，岂是我们能刺探的？”现在宫中风向敏感，稍有不慎，便会铸下大错。依她看来，就算是荣妃情愿帮手探听，却也不该去费事荣妃。何况，在宫里那样的处所，多少人戴着面具糊口？就算探听到了，又能信赖几层？
李氏回过神来，便忙将前面的句子生生咽下去。又喝了一大口的茶水，这才渐渐的平静下来，再开口的时候就带了几分苦笑：“功德的确是功德。只是……不过也罢了，嫡子太多，又分歧生母，终归是祸害。你父亲得了你哥哥和你弟弟这两个嫡子，也尽够了。只是这事儿，还是千万不能让人知晓得好。”
席间提及顾佩音的婚事来，李氏长叹一声：“高不成低不就的，可不是让报酬难么？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女人，嫁高了怕将来她在婆家受委曲，嫁低了，又怕她将来挨苦日子。加上你大伯此次受了荣妃娘娘的扳连，被好一通斥责，官职也变动了。本来已经在打问的几家，都不上门了。还好她年纪也不算大，再留一两年也是不怕的。”
“大伯母不消急，渐渐找。婚姻大事，总不能儿戏。”顾婉音笑着安抚：“何况我现在嫁了人，这才体味到，女人啊，还是在家里做女人的时候最是舒心。这一旦嫁了人，可就不是那样简朴过日子了。婆婆公公要服侍，丈夫更是要服侍。如果再有些堂族，那更是不好相处。”
李氏被她这番话说得浑身一震，如同醍醐灌顶。人，天然是有私心的。老夫人现在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比如油尽灯枯，不知何时何日便会燃烧。顾昌霏靠不住，齐氏又是个短长的，琮瑞去了边关，琮琦却又如此年幼。如果老夫人一旦去了，顾家二房会成了如何景象？齐氏到时候说不定就会趁机将顾昌霏拿捏住，继而将中馈死死扣住。到了阿谁时候，嫡子说不定，反而不如庶子。
提及给顾昌霏续弦的事情，老夫人沉吟好久，终偿还是点了头。毕竟，现在老夫人病重，底子得空管家。但是偌大的家业没有人打理可如何好？不说别的，就是交给顾昌霏，老夫人也是极不放心的。
顾婉音沉默半晌，倒是笑着摇点头，一双眼睛清澈见底，盈盈光彩流转之间涓滴不见勉强：“我倒是极幸运的。若没有嫁给周瑞靖，我还不知我将来会如何。”能赶上周瑞靖，是她的运气。比拟之下，周家老太太的不待见和二太太的到处找茬挑刺，都显得那样微不敷道。
李氏被说得有些不美意义，忙岔开了话题：“好了，差未几也该摆饭了。”
然顾婉音倒是毫不在乎，浅浅一笑凑到李氏耳边说了一句话。她毕竟年纪轻，提及如许的话题，不免脸红耳热放不开。
李氏倒是点头笑起来：“这老夫人您但是猜错了。这女人也是运气不好，被选进宫去，倒是一向不得宠幸，如本年纪到了，也就送返家了。”张家本就是大族，这女人又是进过宫的。见地本领总比外头这些好上很多。年纪固然大了很多，但是娶做续弦恰好。
李氏闻声愣了一下，侧头看了顾婉音一眼。
顾婉音微微点头。李氏便就笑着应了。只是心中倒是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荣妃失了圣眷的动静还能瞒多久？
李氏抿唇微微一笑，这才慎重的提及关于河南张家来：“二弟现在年纪也不轻，如果找个太年青的未免有些老夫少妻。总有诸多隐患。我刺探到，河南张家倒是有个不错的。本年却已经是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大是大了些，样貌也并不出众，还是庶出的。不过品德倒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