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掌柜扫一眼世人,喝道:“从速的,前头客人都等着上菜,别误了事。”正说着,脚底踩到锋利之物,结健结实地硌了下,低头一看是块碎瓷,抬脚踢到中间,一撩袍襟也走出去,顺势将后门关了个严实。
“哎呀,该不是要跳井?”罗掌柜惊得站不住,扭头就往外走,“完了,这下要出性命了,不可,我得从速喊人去救人。”
楚晴提着裙子跟个没头苍蝇似的闯了过来。
没见到人,侍从不甘心肠跺顿脚,阔步走向厨房后门,飞起一脚把门踹开独自闯了出来。
周成瑾坏心顿起,扬了声喊,“井里有水鬼啊,不对,是小我,快叫孙二爷来,看是不是他家丫头?”
这话大伙儿都信赖,到时候万岁爷一道赐婚圣旨下来,哪个敢抗旨不成?
“啪啪啪”,第一声是巴掌声,别的两声倒是寻欢与作乐摔了两只陶瓷罐子。
看着空荡荡的小院,楚晴有半晌的绝望,这里可真是一览无余,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
周成瑾猛拍一下扶手,“这狗~娘养的,也不看看谁的地盘?”霍地站起家,号召寻欢作乐两个小厮,“不给他点儿色彩看看,不晓得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而一身短打扮的侍从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
罗掌柜回过身再瞧向窗外,只见井边已没了人,也不知是真跳了井还是藏到了别处。
“不消急,且等着看,”周成瑾止住他,“这女人我见过,最会装模做样,说不定在耍甚么把戏。”
小小的丫头如何会如许平静?
周成瑾笑吟吟地朝下看,公然是个聪明的,许是怕手吃不住劲儿,将井绳在腰间缠了一圈后又握在手里,两脚抵在井壁上,暴露小巧精美的茶青色绣鞋。
为名声而计,楚晴是再不敢与这位爷有半丝干系的,可事与愿违,恰幸亏这类走投无路的时候碰到他。
周成瑾“哼”一声出了厨房。
院子只这么大,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厨房里的人尽管着做菜,往前头走动得少,更没人熟谙他,不过看他一身打扮,又看着两个小厮满脸放肆,便晓得是位不好惹的主儿。不由都悄悄叫苦,今儿如何这么不利,前头这瘟神还没走,背面又来了位夜叉。
深思罢,出声嘀咕道:“忠勤伯府甚么时候缺人使唤了,为个服侍笔墨的丫头闹到这里来……必定是孙老二的心头好舍不下了,转头得奉告太子表哥,有了心上人也不出声。”顿了顿,扬声教唆寻欢,“沾了满手油腻,去办理水,爷洗个手。”
透过松柏的翠色,正瞧见厨房的后院。
周成瑾呼喊声,“大半天了,爷叫的菜还不上,敢情是都不想活了?”伸手又摔了只瓷碗。
周成瑾是四海酒楼店主这事,满京都晓得的也不超越五个。
这番话说完,身上又捱了好几下,幸亏菜刀都躲过了,只是擀面棍揍的,并无大碍。
周成瑾看他受了些皮肉之苦,便送了口,怒喝一声,“滚!”
侍从还没反应过来见菜刀已到了面前,躲闪不及,脸颊被刀锋划了条口儿,而胳膊则结健结实地捱了一棍子。
院子不大,靠西墙一口水井,井边架着辘轳。厨房后门放着水桶,中间另有只木盆,许是厨娘刚洗过菜,地上洒落很多水,薄薄地结了层冰。
厨房里的人不熟谙周成瑾,却都认得罗掌柜,刚才捱了巴掌的小童便捂着腮帮子道:“大伙儿正忙活着,这位爷踹了门出去讲找个擅自出逃的丫环,吴徒弟说了声没见着,就被打得晕畴昔了。”
他站在门口往里一看,侍从正扼住厨子的脖子问话,“……亲眼看到跑进了这个院子,一个小丫头能跑到哪儿去?奉告你,窝藏逃奴是重罪,轻则剐刑重则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