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厥后,明氏怀第三胎的时候,楚溥因伤纳了胡氏,渐渐地返来就少了。
楚溥心中一动,搂住了她,低声又道:“这些年辛苦你了,要奉养爹娘照顾孩子。”
楚渐道:“大哥一起劳累,先归去洗把脸换身衣裳,娘也稍事歇息,父亲再有两刻钟就能到。”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看着模糊的男人的身影,明氏先前回旋在心头的哀怨与不忿已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倒是冷酷与疏离。
折腾了大半天,明氏的嫁奁才发完。只是卫国公府楚溥的院子处所不敷,嫁奁底子陈列不开,连箱子盖儿都没翻开就进了库房。
胡氏白嫩的面皮立即涨得紫红,水盈盈的大眼睛哀哀地看着楚溥,神态楚楚,教人又怜又爱。
楚曈跟楚晞客气地谢了好几次,才带着丫环进了院子。
送完一趟,领完赏钱得小跑着回明府,赶着抬下一趟。
楚渐吃惊地问:“你来干甚么?”
这门婚事是老国公活着的时候定下来的。
是啊,她如何能一时胡涂竟然让胡氏上了桌,真要传出去,岂不成了全京都的笑柄,国公府的脸面往那里搁?
楚渐喝道:“归去。”
直走到正房门口,看到颤巍巍地站在那边的老夫人,跪在地上再不肯起家。
“五丫头跟我来,”卫国公沉着脸往外走,到门口时顿一下,“把饭送到书房……”
楚晴“咯咯”地笑,这回倒是至心欢乐。
捷报传到京都,皇上龙心大悦,犒赏无数,还赐给明家一块御笔亲写的牌匾。
小丫环怕听岔了,反问一句,“张姨娘?”
楚晴眸光闪一闪,拉住正要落座的楚晚,“别急着坐,稍等会儿。”
她怀胎十月生的儿子,她亲手养大的儿子,甚么性子天然清楚。
楚溥倒不思疑,伸手揽一下她肩头,头也不回地大步分开。
回到大房院,他只说了句,“这些年辛苦你了。”然后桂嬷嬷就备好了水。
明氏低着头,淡淡答了声,“好。”
楚景是个有成算的,面上不显,心机却深沉,而楚昊,除了一身蛮力以外,半点心机都没有,从小谁对他笑,他就觉得谁是好人。
实在,她不晓得的事情又何止这些伤疤?
楚晚看着她甜美敬爱的笑容,内心梗得很,俄然想起她先前的话,也绽出笑容来,亲热地说:“对,都是自家人,三mm今后别这么客气了。”
楚晴笑道:“你们一起劳累,从速换了衣服疏松疏松,等会儿外头另有行李送出去,我们就不跟着添乱了,过几天你们清算安妥了,身子也歇过来了,我们再来叨扰。”
老国公看着嫁奁这么多,猜想明氏必然貌丑或者脾气不好,怕孙子给人脸子看,特地寻了楚溥说话,“明家与我们楚家有恩,与宁夏众军有恩,非论如何你得敬着人家,好生待人家。”
“我为甚么看着四mm不扎眼,”楚晚瞥一眼站在另一边已经不住拿帕子拭泪的楚暖,“看到她们母女我内心就膈应。你说你见到那娘仨儿会欢畅?”
楚曈姐妹身形身形都随胡氏,腰身纤细柔嫩袅袅娜娜的,如弱风拂柳。说话声音也像,娇柔滑嫩的,似黄莺出谷,“多谢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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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溥在信里从没提过受伤的事。
张姨娘心道不是你打发人叫我来的?可她夙来机警识时务,目光这么一扫内心就有了数,挪着步子往老夫人那桌走,“不是说阖家吃团聚饭,都能上桌吗?”
可老夫人右边本来是明氏的坐位,当今却明晃晃地坐了胡氏。接着是她两个女儿,那边楚暖来得早,还是坐在她之前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