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晞游移着点头,“舅母说有夫人在,她必定会苛待我们以便来拿捏娘,还说西边街上王大人的正妻整天吵架那几个姨娘生的孩子,把庶女嫁给个四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子。爹爹,我怕夫人。”
犯了大错的女子会被送到家庙去修行一段时候,三年、五年或者更长时候,乃至一辈子都不能回府。
楚溥见状喝道:“不剪也罢,我这就叮咛人备车连夜送到家庙去。”
楚溥“哈哈”一笑,“你们女人家就会动这些谨慎思,你放心,我稀有。”
楚曈已被打上了二皇子的烙印,估计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肯也不敢在二皇子手底下抢人。她要想出嫁,除非等上三五年风声停了,嫁到京外去。
桂嬷嬷从怀里取出剪刀,笑着劝道:“三女人进屋坐着吧,就着灯亮堂些。”伸手便要去扶她。
还是窝在内宅里管着一家长幼的吃喝拉撒罢了。
楚晚很感不测。
云宗禄见到谢贵妃,躬身行了个礼,脸就转到一旁再也不肯理睬她。
楚晴两人均受教地点了点头。
楚溥沉声反复一遍,“拿剪刀把三女人的头发绞了。”
未几时,几人来到飘絮阁。
楚溥朝桂嬷嬷努努嘴,“把她头发绞了。”
楚晴的事儿好说,是周成瑾行事无状,且只隔着衣裳被攥住了胳膊,并未曾被外人瞥见,掀不刮风波来。
可楚曈倒是被数十人围观了的。
明氏便不推让,将扫院子剪树枝的婆子带了两个,再加上桂嬷嬷,一行四人也没提灯笼便往外走。
“不,滚蛋,我不剪!”楚曈疯了般双手胡乱挥动着,腿也不诚恳,得空就朝婆子身上踹。
回府时,竟然腔调轻松地谈起楚景的婚事,“日子定在仲春十八,满打满算就剩一个月了,这阵子你们俩多辛苦点,帮衬一下伯母。晚丫头就领受厨房的差事,晴丫头管着针线房……厨房的事固然烦琐却不难,恰好磨磨晚丫头的性子。过了上元节,府里的春裳就要筹算起来了,这个往年府里都有定规,固然跟婆子们要来瞧。如果有不懂的你们两个先筹议着来,倘若再想不明白就来找我。”
桂嬷嬷不敢置信,惊诧地站在原处未动。
他所体味的明氏,怎能够会藉庶女们的婚事来拿捏胡氏?
中间寺人悄声道:“云大人来了有些时候了,说要见皇上参奏二殿下……”
明氏本来就没筹算睡。
实在她的婚事还是小事,现在迫在眉睫的是如何对付二皇子这头。
炕桌是黄花梨的,经他这么一拍,角上顿时裂了半截,暴露木头茬子来。
桂嬷嬷与别的两个婆子一起小跑着,内心直犯嘀咕。这半夜半夜地,为甚么让带着剪刀来?
楚曈一把抱住楚晞,泣不成声,“mm,我们不该返来,待在宁夏多好啊,爹爹向来不对我们发脾气,娘亲也每天开高兴心的,可回到这个家,统统都变了。娘不能跟我们一桌用饭,也不能随便走动……娘身子不好,爹十天半个月也不去看望一次,并且,并且爹还说要我去当姑子。mm,我们回宁夏,不待在这里了。”
“为甚么啊爹爹,是不是母亲说了甚么?”楚曈仰脸看着楚溥,大大的杏仁眼里尽是不解,又蕴了浅浅的泪花,看上去楚楚不幸。
饶是楚溥颠末无数大小战役,早就养成泰山崩于前而色稳定的气度,此次的动了真气,“啪”一下拍在炕桌上,“混闹!”
楚溥笑道:“还早着,你再睡会儿,母亲那边少不得还得你去讲解。我吃点饭就到安王府门口跪着请罪。”
明氏笑道:“你们年纪也不算小了,今后老是要当家主持中馈的,早打仗碎务没有坏处。临时管上三个月,到了三个月头上你们换一下,两三年下来,府里各处的枢纽都明白了,今后每月只看账簿就晓得那里被人动过手脚,再不会被人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