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吃住都在府里，该比在保靖县手头余裕才对。
楚景点头叹道：“是有大才之人，可贵又淡泊名利，现在在翰林院任编修，有个女儿刚六岁，传闻身材不太好。他作画多数是为了讨女儿欢心，不然传播到市道，定然能卖大代价。”
楚晟笑道：“两样东西都卖得好，很多人都买了两帮手套换着戴，来岁必定就没这么大利。”
老夫人收了帕子对楚晴道：“回礼的事就不消管了，祖母自会劈面跟柳娘子称谢。”
乍听到楚家在花圃宴客，柳月娥面前一亮，能被卫国公府聘请的人天然非富即贵，如果让韩娇假装偶遇结识一个，岂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德儿？
老夫人一辈子就没出过京都，加上体贴宗子身上产生的事情，听得津津有味，连带着对楚曈和蔼了很多。
早在她乍乍能绣花时，徐嬷嬷就面提耳命过，只绣点平常的花花草草就行，绣那些大青虫知了猴也无妨，可有些东西倒是她现在不能碰的，比如并蒂莲。
楚曈莫名其妙地愣着。
隔着半开的门帘，楚澍瞧见院子门口两个身量不高的小丫头在打络子，廊下刚才泡茶的大丫环正摇着扇子照看茶炉。偶尔有丫环走动，却喧闹无声。
柳月娥从怀里取出帕子笑着呈给楚晴，“早就传闻六女人的针线好，我这儿有两方帕子，花腔倒平常，可贵针法希奇，乍看像湘绣，细看起来起针和收针都分歧，传闻是外族传来的绣法。”
楚曈半推半当场收了，应允在老夫人面前替柳月娥美言几句，以便让韩娇能够跟楚家女人们一道走动。
这题目问得别成心味。
再过几日，天更加暖了，楚晟送了两只二十两的银锭子出去，“这是手套和书袋的利。”
第二天，楚澍破天荒头一次到了倚水阁。
楚景笑着拍拍她肩，“明天表哥出去采买些京都特产，后天出发，程仪不消你操心，我会替你出。”
楚澍呆了下，又喝两口茶，想起本身的来意，踌躇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决计般，吐出几个字来，“我没想过纳柳娘子为妾。”
说着到了倚水阁，楚晴跟两人施礼道别。
楚晴倒是明白的。
相看的人会不会是魏明珠的哥哥？
这话如何不当着父亲的面儿讲？
终究到了三月十二，国公府派出四辆华盖翠缨马车浩浩大荡地往西郊赶，明氏管家没出来，文氏便在头一辆马车上服侍老夫人，楚晚跟楚晴坐一辆，楚曈与楚晞坐一辆，楚暖跟王氏坐一辆。
自从她禁足出来，像是转了性子似的，每天到宁安院和大房院存候，风雨不误。还时不时地彩衣娱亲，把在宁夏时的妙闻趣事说给老夫人听。
阿谁富商的正室也不是个好东西，看着贤惠漂亮，一房一房的姨娘往家里抬，可富商一死，连姨娘带庶女都让她卖了个遍。
如何到了京都就变得这么宽裕呢？
说着把那方帕子展开，“这绣工真是好，花瓣色彩由浅及深老远看着就跟真的似的。”
可真如楚曈所说，记在府里住，免不了会碰到客人，就是为了国公府的颜面，也不能眼看着韩娇穿戴那副德行。
之前楚曈的头发被婆子们一通乱绞，绞得七长八短，颠末这一个多月虽说长了点儿，但梳髻还是不成。她便用真发掺着假髻，又别了好几支小簪才勉强成型，却不敢梳庞大的发髻，只能梳最平常的双丫髻。
楚晴见楚晟对峙，便收了一只，笑道：“那我们对半分，四哥哥在内里走动免不了有应酬寒暄，手头余裕点行事也便当。”
楚晴回绝，“柳娘子的东西我可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