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曾经做个千百次,对两人来讲都非常熟谙的行动一下子触及了长安的泪点,终究放声大哭了起来:“阿,阿兄!阿兄!阿兄……”
长安摇了点头,道:“不说这些了!阿兄,当年势实是如何回事?”
子渭叹了口气,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长安的脑袋:“我是你嫡亲的兄长不假,可我们却到底身在帝王之家,又怎能像平凡人家的骨肉嫡亲那般随便随性!你觉得我还是当年的明.慧太子吗?我若跟着你回宫,你让承儿如何自处?又让我如何自处?”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如何哭起来还跟小时候一个样!”子渭边帮长安擦着眼泪,边讽刺道。
她仿佛也在踌躇,也在惊骇,惊骇帷帽以后,并不是她猜想的那小我!惊骇到头来只是空欢乐一场!
长安一语不发,面色极其丢脸。
“哎!哎!我在呢……”子渭悄悄拍着长安的背,她叫一声,他便应一声,应了一声又一声。
长安吃紧地想要开口,却还是只能收回几个破裂的音节,急得面色通红。
长安的身材刹时生硬了起来,连呼吸都放轻到几近微不成闻,直到那张在影象中和梦境中已几次呈现过千万次的面庞真真正正呈现在了她的面前……还是一动也不敢动,惊骇又是一场过分实在的梦境!
男人却已稳定了情感,他握着长安的手,将之从她嘴里拔了出来,笑道:“堵着嘴做甚么?不想同我说话吗?”
子渭闻言却笑了,仿佛在笑长安的自欺欺人:“史上的太上皇不是大哥多病就是在权力之争中败给了儿子之人,你感觉我是哪一种?长安,别傻了!我正值丁壮,而承儿很快也会长大!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到时,不管我们愿不肯意,恐怕都是一场血雨腥风!我晓得你是如何想的!别感觉我们一家会是惯例,史上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帝王之家也不是没有,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只要让步和掠取,毫不会有共享的权益,哪怕是嫡亲的父子!我不敢包管到了那一天,我会让步!以是,长安,不要以江山为赌注来磨练亲情来磨练我!”
她眼睛赤红,用力咬着本身的拳头,将哽咽之声尽数堵在喉间。
子渭点了点头,又摇了点头:“自你们把政权南迁后,我便定居到了这里!淮南离建邺不远,我要探听你们的动静也便利些!”他笑了笑道,“即便你们不晓得我的存在,我也是但愿能离你们近一些的!”
长安摆了摆手,打断了道:“且非论若没有你的这一步棋,藩王会不会兵变!连太子都敢暗害,你说下一步,世家会做甚么?正像你当年所说的,万不得已之下,江山被同姓之人篡夺,总要好过异姓!也不算是江山旁落,愧对先祖了!何况,当初在长安士族局势已成!若非政权南移,如何能破得了这一死局?”
子渭有一刹时的怔愣,很快便明白了长安的意义。当年父皇病重之时,年幼的长安又悲又怕,他便承诺于她:他会一向陪着她,不会等闲分开……最后,毕竟是造化弄人。
他还真是冤枉长安了。实在她已经好些年没有这么哭了。这些年就连堕泪都成为了一件很豪侈的事,更别提这么放声大哭了!
长安刹时再也绷不住面上的淡然,眼圈一下子红了。一句“苦了你了”几近道尽了她这些年来的艰苦和不易!但是,他又有甚么错呢?这些年来,贰内心所受的煎熬恐怕要比她更甚……
“相见不如记念,如许对大师都好!”子渭见长安皱起了眉,仿佛想要辩驳,忙止住了她的话头,转移话题道,“承儿和小二好吗?小二是叫重欢吧?我的家臣按期会为我去刺探他们的动静,毕竟没法事无大小!他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