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诀从回想中回过来,他利落地爬上了枣树,快速地摘了一筐新奇的枣子,然后跳下树来,将筐挂在了树枝上,筐在上面摇摇摆晃着。
冷眉走了过来,说道。
他久久地看着,看着,胸口俄然一阵没出处的痛,像是有人紧紧揪紧了他的心脏,疼的他身形一个踉跄,他忙扶住了桥墩,弯下腰去――
连似月微怔,昂首,只见凤千越正站在她的面前。
连似月哈腰,将一篮枣子拎了起来,回身往相府的方向走去,这枣子拎在手里,有些沉甸甸的,就仿佛她的表情普通。
“少爷,少爷你谨慎呐,四九等你班师返来,等你变成威武的大将军……”四九哭着追了上去,可毕竟没能追上,他站在原地,渐渐低头,翻开连诀给他的茄袋一看,内里是一叠银票,他顿时坐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少爷,你是天下上最好的人。”
“孩子大了,总有本身的设法,当母亲的,是留也留不住的。”大夫人回身拿出一个护身符,挂在连诀的脖子上,“这是我前两天去九华寺求的,一共求了两个,一个给你,一个给你姐姐,本想过些日子一并给你们,现在你要走了,你拿着,戴在身上,不要摘下来。”
“好疼……”
仙荷院门口的灯笼已经燃烧了,甚么都看不到了。
连似月灿然一笑,“当然会啊,诀儿。”
说着,他高高地扬起马鞭,抽在马鞭上,那马儿高低垂起前蹄,像一阵风似的往前跑去,越跑越远,越跑越远,很快就要看不见了。
“少爷,你带我一起去吧!”四九缓慢地跑了过来,站在马下,昂首泪意满满地看着自家少爷,“四九能够一起上照顾少爷。”
连诀嘴唇颤抖着,抬起手来,覆挡住连似月的手,道,“姐姐,我不是说着好玩的,你等着,诀儿必然会成为一个让你高傲的人。”
“莫非,少爷是因为这个,才想着去参军的?”周嬷嬷心头一紧,问道。
“我早就来了,只是没有与他见面罢了。”连似月道,脸上还是像先前普通,冷冷僻清的,看起来没有甚么神采。
书院那颗枣树上的枣子又熟了,连诀站在枣树下,昂首望着上面一颗一颗绿色的枣,面前的风景渐渐地恍惚,又变成了客岁的,当时候,他和姐姐在这里打枣子吃――
那枣汁流入口中,很香很甜,但是不知为何,尝起来却有些苦涩。
连似月点头,“我当然信赖诀儿。”
连诀低头看着垂在胸前的护身符,心头一动,将它塞入衣衿内,点头,道,“是,母亲,诀儿会一起好好戴着,不会摘下来的。我明天一早就走,到时候就不打搅母亲安息了,就此与母亲别过。”
四九俄然想起了甚么,他忙折身跑进书院内里,将连诀挂在树上的筐取了下来,送到连似月的面前,道:
少年在此,许下了此生最首要的承诺,今后铭记于心中,一辈子,以是明天想来还是历历在目。
“是,母亲。”连诀点头,道。
“不必喊了。”但是,连似月却禁止道。
他背靠着桥梁,身子渐渐下滑,终究背靠着桥梁坐在了地上,紧紧捂住了心口的位置,再扭头看去――
“不,我不会忘,我永久都不会健忘这棵枣树。”
“少爷……”四九明白连诀的心机,他轻声唤道。
周嬷嬷一愣,“夫人一说,那还真有些像少爷。”
她将一颗枣子吃完,对四九道,“你是想分开相府,还是持续留下来?”
第二日天刚亮,连诀没有再告诉任何人,便将行囊背在身上,仓促出了相府大门,一起不知不觉地到了书院,四九跟在他的身后,哀痛地望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