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印记虽是自幼就有,却不是天生的。听大哥说,我长到八百岁时,俄然生了一场大病。病情来势澎湃,且非常古怪,天庭的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母后偷偷流了好多眼泪。可爱的是,那些太医医术不昌也就罢了,还在我身上各种试药,导致病情更加严峻,差点一命呜呼。幸亏最后鸿钧老祖带了个白衣少年赶到,将我带离天庭,住到玉京山上,花了三百年的时候替我医治,我才捡回一条命。
我倒不是很介怀做这个好人。
算算日子,再如何迟误,苏夜黎也该来了。就算他不在天上,咘咘也会禀告我母后,母后亦会派人来接我。
幻儿战战兢兢地抱怨我:“蜜斯,那是猪狗才吃的,您怎能让姑爷吃那东西呢?”
我说:“都被毛团儿吃掉了。”
我跟幻儿都没推测他还会再返来,两眼对望,怔了又怔。
完了又烦恼不已:“都怨奴婢,就该备几个小菜留着,姑爷走时也未说不返来用饭。”
倒是纪长安与他那位爱妾,替我打发了很多无聊光阴。
越想越感觉现在的日子惨痛,真不是神仙过的。
我敲着筷子教诲她:“那些欺诈无知妇孺的戏少看些,不是亲眼所见的事不要瞎测度,就算是亲眼所见的事也未免就是究竟。”
病好后,额间就多出了这个还算标致的印记,鸿钧老祖研讨了半天,说这是若木花。
我假装没闻声,又夹了筷红烧肉,问她:“你先前做出那些挤眉弄眼的行动是何意?”
一个没事谋事,一个无事找茬。纪长安那日鼓气分开后,没出三天,又几次往胧月阁跑,偶然略坐一会,偶然会留下用饭。我跟他没甚么话好说,只拿他当根柱子,并不太影响糊口质量。他倒没话找话与我说,有一回还问我要不要去灵山住几日,我警戒又硬气地回绝了。
一只叫小梅,一只叫小花。
幻儿再次向我投来我非常怜悯的目光,并支招:“下次那三夫人再如许使坏,蜜斯您就当场装晕倒,死死抓住姑爷不放他走。”
固然我并未使甚么手腕,我还是点头回声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闲对付,平平的日子里略添了些兴趣。只是我不明白,平常爱妾如命的纪长安公开违背爱妾情意,几次来找我这个夙来讨厌之人的启事是甚么。
难不成是他们的爱情到了平平期,需求找小我来醋一醋,刺激下已麻痹的感受,再轰烈一把?
若木树是发展在日出之地最高的树,树上开满一串串胭红色的花,远了望去,皆觉得是天涯的彩霞,灼灼光辉。
幻儿迷惑地摇了点头:“不疼啊。”
谁想待毛团儿将剩饭剩菜一扫而空后,纪长安又返来了,望着满桌狼籍,问:“菜呢?”
我一日精力尚好,兴趣勃勃地替他们起名字。彼时母后还没有请先生教我读书,是以这名字起得甚偷懒,甚没文明。
纪长安皱了皱眉头。
我只好闷闷地再走出去叮咛幻儿让厨房多炒几个菜。
我打个呵欠,说:“洗洗睡吧。”
我见他神采不大好,估摸着他还饿着肚子,是以表情不好。因担忧他迁怒毛团儿,遂瞅了瞅桌子,拿起盛红烧肉的碗,道:“另有点汤,你拿饭泡泡,好歹还能填个肚子。”
纪长安的神采刹时变得乌青,甩袖走了。那甩袖的姿式包含气愤,很有威势,又不失美感,约莫是甩很多了,练出来的。
不过最后这几个菜都白炒了,哦,不,没白炒,进了毛团儿的肚子也比便宜了纪长安好。开饭之际,蔷花苑的丫头急仓促地跑过来找纪长安,说是如月夫人忽感身材不适,请少庄主尽快去看看。
幻儿说:“我就是想奉告您,姑爷好不轻易来一趟,您千万得掌控住机遇,好好相处,不要惹他活力。另有就是,我没有奉告姑爷夙公子他们来找您的事,您千万别主动招了,您伶仃接待男客,又是那么姣美的,被姑爷晓得了,怕是要活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