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才晓得沈沅珍让她“找补”的是甚么。沈沅钰的银子她是收了,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奉告祝姨奶奶,但是沈沅珍给的金子更多,她就顺着沈沅珍的话道:“是的!是的!谢家表少爷实在过分度了!用这么长的一条蛇恐吓小少爷……”奶娘用手比划着,“不要说是小少爷一个孩子,就是奴婢,也吓得腿脚发软呢!”
祝姨奶奶赶紧报歉:“老先生息怒,息怒,四蜜斯不是信不过您的医术!”
谦让了一番,总算见礼已毕,祝姨奶奶便将沈沅珍迎进了阁房。沈沅珍悄悄打量,见屋子里摆着汝窑的插瓶,大理石的小屏风,安插得温馨高雅,暗想都说祝姨奶奶受宠,现在看来公然传言非虚。
“您是说,三蜜斯?”
沈沅珍自言自语道:“既然不是欢然居里的人,那就是外人了。莫非是她?不会不会!”连连点头。
分宾主落座,又酬酢了几句,祝姨奶奶就问道:“四蜜斯如何有空到我这里来?”
“你们先出去!”祝姨奶奶就屏退世人。沈沅珍却赖在那边不肯走,自顾自地对大夫道:“这里没有外人了,刘大夫有甚么话,但说无妨!”
祝姨奶奶的神采一阵惨白。
沈沅珍嘲笑一声,“当时我也是这般奇特。我和大哥见小叔叔被吓得哇哇大呼,都有些不忍。那谢家表哥却在一旁与三姐姐谈笑风生,实在令人感到奇特!”
沈沅珍道:“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小叔叔的吃食里头下药,姨奶奶别是获咎了甚么人吧?”
刘大夫这才神采稍霁,道:“小少爷没有生命伤害,我给他开一个方剂,吃几服药就好了!”
祝姨奶奶福了福道:“婢妾见过四蜜斯!不晓得四蜜斯驾临,真是蓬荜生辉呵!”
丫环们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大夫就请来了。这位大夫年纪不小,留着一部斑白的胡子,固然不是宫里的太医,却也是建康远近闻名的名医。他也是经历丰富之人,一看沈旭的模样内心就有了计算。不过也并不妄言,看了看沈旭的眸子子和舌苔,又来评脉,把完了左手,又换右手。
沈沅珍摇点头道:“姨奶奶还是别问了,等祖父返来叫他给您做主吧!我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候,也该归去了。绿岚是我的贴身大丫环,我把她留在这里临时给姨奶奶使唤,姨奶奶有甚么疑问事尽管让她去叫我!”说罢起家作势要走!
祝姨奶奶这才叫了丫环出去,带着刘大夫到侧厅去开方剂。
沈沅珍道:“有没有去请大夫来?”
沈沅珍就躲了开去,对祝姨奶奶道:“祝姨奶奶快请起来,您是长辈,如何好对我这个小辈施礼呢!这不是折煞我了吗?”一边叫绿岚上前扶她起来,“该是我给您施礼才是!”心中固然非常不肯意,还是给祝姨奶奶也行了一礼。
“……这,谢家表少爷,怎幸亏沈家如此?”
祝姨奶奶就是一愣,慢慢道:“四蜜斯这话是甚么意义?”
沈沅珍笑道:“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呵!”
祝姨奶奶这才华呼呼隧道:“看在四蜜斯给你们讨情的份上,你们先起来吧,如果让我查出来你们谁有一丝一毫的懒惰,我毫不轻饶。”
“不错,就是三姐姐!厥后我叫人去查问,才晓得本来是小叔叔和八mm闹着玩儿,用雪团打了八mm一下,想来必是三姐姐护妹心切,这才找了谢家表哥帮八mm出气,府里谁不晓得三姐姐和谢家表哥交好,谢家表哥恃才傲物,对谁都不假辞色,唯独对三姐姐甚好。只是小叔叔才这么小一点儿,也实在是过分不幸了些儿……”却把沈旭用玩具蜘蛛恐吓沈沅舒的事略过不提,又成心恍惚时候挨次,把谢纯的刚巧路过,说成是沈沅钰找来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