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泰先生走进书房，便见苏绾立于桌旁，神采恭敬，瞥见他以后便躬身施礼，对这孩子的印象又好了几分，笑着道：“你也不必多礼。”说完，便上前拿起桌上的画作，细心旁观了起来。
清泰先生心中欣喜，本觉得绾儿年幼娇憨，却不想竟悟得如此深远，不过面上神情还是稳定，只是问着：“第三问，忠与孝不能分身者，舍谁弃谁？”
苏绾浅笑着看看戚麟跟戚瑶，又看看清泰，小声道：“徒弟，徒儿有话要说。”
苏绾笑眯眯的应了：“是！”K
苏绾听着清泰先生的话，先是深思，听到最后两句时身形一震，欣喜不已地追着清泰先生的背影道：“徒弟，等等徒儿！”
“确切是你的错。”清泰先生道：“你的性子太暴躁了，被人一激便甚么话都敢说。再有下次，为师可要罚你抄书了。”
“自古忠孝不分身事，为人臣者多选忠弃孝，为人子者多择义而弃孝。绾儿身为女儿家，自问没有大忠大义之心，只想守着家人以尽孝道。”
苏绾遂将之前在戚家庄子上跟林问筠的争论说了出来，末端，又添了一句：“这都是徒儿的错，徒弟千万不要活力。”
“哦？倒是老夫想错了！那好，”清泰先生终究笑起来，“第二问，嫡亲与嫡亲，舍谁弃谁？”
画作并不是很庞大，一眼就能看懂。
苏绾挠了挠脑袋，有些迷惑的问道：“先生，你不是说三个题目吗？”这都不止三个了……
心中也暗自感慨了一声世事无常。
苏绾受教的点了点头，只是心中还接了一句。
“绾儿，你想得宽，但是做得太窄，这是你的好处，更是你的范围。“
“但凭先生问话。”
清泰先生哈哈大笑起来，也不去否定。
她从桌上拿起一张最早写的递与清泰先生。清泰先生看了眼上面的字，当即笑了：“绾儿，如何选了张最不好的来？”
直视着苏绾晶亮的双眼很久，清泰先生玩味一笑，竟直接回身大步分开，边走边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迷恋，就不会忐忑；无追逐，就没有严峻。乖徒儿，你另有的学啊！哈哈！”
哥哥今后定会入仕，身为臣子，只能挑选大义。而我，会挑选跟哥哥站在一起。
清泰知她一时半会儿还转不过这个弯来，便接着问道：“你拜我为师后想学些甚么？”
清泰扬了扬手中的茶杯，表示她接着讲下去。
清泰被她这一句话噎住，有些站立不稳，好一会儿才道：“刚才那是考你，现在只是跟你闲谈罢了，做不得数。”
清泰先生心中一软，他晓得，这是苏绾经历而至，只是他仍需狠心问下去。
“因为绾儿想求先生指导，严峻忐忑之时该如何做到宠辱不惊？”
那还挺都雅的……苏绾俄然感觉扯谎话也没甚么不好了。
靠近中午，苏绾才让人去寻清泰先生。戚麟戚瑶本来也想跟去书房，却被清泰先生给禁止了，只得怏怏的该干甚么干甚么去。
画上是一个俊朗的男人在看书，中间坐着的温婉女子在刺绣，地下两个小孩子在跑跳笑闹，整幅图充满了温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