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是沉默了下来,殿中一时候,静了下来。
苏远之顿了顿,才接着道:“此番运往营中的粮饷,被贪墨了三分之二。”
说完,似是惊骇苏远之不记得顾清泽是谁,便又解释道:“顾清泽就是向宫中供应绫罗绸缎的皇商,我与你说过的,可还记得?”
苏远之点了点头:“与粮饷有关,却也并非是国库空虚,来向你要粮饷的。”
“不是要钱?”昭阳倒是有些不测了。
布料……
有了银两,昭阳心中稍安,当初顾清给的那些东西,她觉得今后都不会动用,只放在了公主府。昭阳叫人去公主府将东西取来,又让人去给户部尚书传了旨意,叫他不必担忧银两的事情,联络好军饷采购之事便可。
昭阳眼中熠熠发光,楚国与西蜀国大战期近,此前她本是想将招募皇商所得的银两拿去招募新兵与做军饷的。可现在出了这一茬子事情,叶子凡留给她的那些东西,倒是能够救一时之急。
墨念却领悟错了昭阳的意义,觉得昭阳是想要问她怀中衣物的由来,便笑着同昭阳禀报着:“前几日尚衣局的拿了布料来给陛下选了,棠梨姐姐想着此前搬入宫中的时候,苏丞相的衣裳拿得未几,就叫尚衣局先赶制几件过来。尚衣局的行动倒是极快的,这便已经做好了,这料子做的衣裳可真是不错。”
苏远之从养心殿返来的时候,神采有些郁郁。固然苏远之夙来喜怒不形于色,昭阳却也能够感受获得他的表情窜改。
有脚步声传来,倒是墨念捧着好些衣裳从殿外走了出去。
顾清泽。
苏远之瞧着昭阳气成这副模样,终是叹了口气,与昭阳细细道来:“贪墨军饷,在粮草当中以次充好,是自古以来便有的,其间赢利庞大,有人经不得引诱也是预感当中。此前君墨打着御驾亲征的灯号,呆在虎帐当中,那些人倒还会顾忌三分。自打君墨出事以后,你虽得了君墨的传位圣旨,得了这天子位,可到底天高天子远,他们天然再无顾忌。”
现在南诏国至公主一死,也是该告终的时候了。
南诏国毕竟天高地远,昭阳的手也伸不畴昔,才让他苟活了这么长的时候。
苏远之点头:“天然是该死的,千刀万剐也死不敷惜。这件事情必须究查下去,统统贪墨了军饷的官员,哪怕只贪墨了一两银子,也定要要了他的命。只是现在当务之急,倒是想体例再筹措一批军饷来,且包管将这批军饷送到边关将士的手中。将士们保家卫国,拼的是性命,不管如何也不能在这些上面苛待了他们。”
只是,与粮饷相干,却又不是要钱,且还让苏远之这般不欢畅。
昭阳蹙了蹙眉,却也照实说来:“曲涵分开的时候,与我说过,如果有朝一日楚国踏平了西蜀国,但愿我能够帮他完成遗言,将他母亲的骸骨葬回西蜀国的地盘。顾清泽说,如有一日楚国与西蜀国开战,这些东西,就当是叶子凡捐募的军饷。”
苏远之未置一词。
昭阳的手猛地顿住。
昭阳咬了咬牙,心中怒意滔天,终究却也只能跺了顿脚,冷声骂了一句:“混帐东西。”
墨念说着,将衣裳放在了昭阳跟前。
昭阳心中暗自测度了半晌,猛地抬起了头来,瞪大了眼:“莫不是,有人在粮饷之事上动了手脚,有人贪墨了军饷?”
昭阳看了墨念一眼,没有出声。
苏远之闻言,沉吟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倒的确是能够解此时危急,不过,那些东西既然是叶子凡给的,现在拿来济急是情非得已,你还是该当将东西一一登记造册,就当是临时借用,今后再尽数还归去吧。”
昭阳看了看苏远之的神采,也并未多想,苏远之夙来爱拈酸妒忌的,只怕是不喜好她与叶子凡有过量的牵涉,即便现在叶子凡已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