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脚步一顿,却也极快地回过神来,抬脚跨过那高高的门槛,入了正厅:“昭阳给父皇存候。”
那内侍面上一向带着笑:“是,陛下口谕,让公主进宫一趟。”
这院子里的地不如何平,让她谨慎。
如果她的测度是对的,有人想要将给柳雅晴下毒的罪名安在昭阳的头上来,她又该当如何做?
昭阳浅浅一笑:“公公来,但是父皇有甚么要事?”
那内侍赶紧低着头道了歉,而后才轻声道:“公主,到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内里,公主请吧。”
昭阳正苦心机虑着,那内侍却俄然停下了脚步,昭阳一个不察,几乎撞了上去。幸亏姒儿一向留意着昭阳的景象,赶紧上前扶住了昭阳:“公主谨慎。”
昭阳用了午膳,小憩刚醒,就闻声内里传来管家的声音:“公主可在?”
昭阳再细心想起前日入宫来的时候,柳雅晴的所作所为,尽是蹊跷。柳雅晴说与她有要事相商,同她一起进了那亭子,而后又是跪求又是哭的。昭阳彼时倒并未觉着有甚么不当,只是现在细想起来,才惊觉,本身怕是落入了别人设好的骗局当中了。
“这主子就不甚清楚了。”那内侍应着,脸上神情仍旧恭恭敬敬。
柳雅晴的院子?
昭阳咬了咬唇,心中暗自有些烦恼。
后院当中,倒是显得高雅很多,种了三四棵瞧着约摸百余年的桂花树,桂花树下有秋千,石桌,左手边有一片水池,水池内里现在倒是一片荒凉,甚么也没有。
“进宫?”昭阳眯了眯眼:“不知父皇传我入宫,究竟所为何事呢?”
只是既然父皇传召了,即便不是甚么功德,昭阳也不敢抗旨不遵。心机转了转,才笑着道:“好吧,那本公主就跟着公公入宫瞧瞧吧。摆布,也有些日子没见过父皇了,也是时候去给父皇请个安了。”气候垂垂和缓,用不着暖炉那些场面,昭阳便干脆弃了马车,让人备了肩舆,入了宫。
昭阳的声音极轻。
楚帝定定地看了昭阳很久,才道:“雅常在中了毒,你晓得吗?”
怕不是不甚清楚,只是不肯意奉告她罢了。昭阳心中想着,观这内侍的模样神情,倒仿佛不是甚么功德。
“宫里来人了?”昭阳一愣,“可晓得是谁派来的人?”
既然父皇如许传召她入宫,且让内侍直接带她去柳雅晴的院子,十之八九,是因为此事牵涉到了她。
昭阳点头,转过甚望向郑安闲,郑安闲脸上带着标记性的笑容,满脸的褶子愈发清楚。见昭阳望着他,倒也不躲不避,反倒是抬起手来虚虚地扶了扶昭阳的胳膊:“公主谨慎些,这院子的地不如何平。”
昭阳一怔,听出了郑安闲话中的提示之意,嘴角一翘,笑着点头应道:“多谢郑总管。”
姒儿见昭阳游移,便又问昭阳是否需求入宫一探真假,昭阳沉吟了半晌,仍旧摇了点头:“不急,我前日刚进了宫,明天又进宫不太合适。且此事本与我无关,如果我眼巴巴地跑进宫,倒是平白惹人思疑了。”
昭阳眯了眯眼,莫不是父皇传召她入宫,是为了柳雅晴之事?
“给昭阳公主存候。”那内侍笑眯眯地行了礼。
“事情倒是愈发的成心机了,现在我们甚么都不消做,静观局势生长窜改便是,就莫要去淌这一趟浑水了,如果泥水溅起来污了自个儿的衣裳,岂不是多事了?”
那内侍却并未将昭阳引到养心殿亦或者是御乾殿,反倒是直接入了内宫。昭阳瞧着那内侍带着她穿过了御花圃,倒仿佛是越走越偏僻,心中忍不住升起几分迷惑来:“公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昭阳赶紧谢了恩,站起了身来,目光在屋中扫了一圈,毫不粉饰眼中的惊奇:“这是如何了?母后如何跪着?父皇传召昭阳入宫来,不知是有何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