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低着头,德妃是甚么样的人,与她斗了这么长时候的昭阳,岂能不知?
十有八九,德妃就昏倒在这灵堂之上,而后宫中的嫔妃宫人都会夸奖她孝敬。德妃的心机,昭阳心中自是非常明白的。
德妃昨夜那样信誓旦旦地说着,说太后娘娘与她情同母女,现在太后去了,她自是该当送她最后一程。
昭阳在心中暗自下定了决计,不管苏远之为了甚么而和她在一起,她也不想在放开苏远之的手了。
第二日一早,昭阳便起了身来,命姒儿筹办了早膳,穿了衣裳,又让人筹办了马车。
如许想着,心中亦是俄然通透了几分,此前压在她心中的那些压抑,便几近全都消逝不见了。
只要他还在,腹中孩子仍在,便没有甚么处理不了的事情。
这个时候,佛堂当中倒是并无甚么人,只要两个宫人在旁服侍着,昭阳点了一炷香,插入了香炉当中,随即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昭阳如明天一样,先去福寿宫中上了香,便径直去了佛堂。
昭阳靠在床头坐着,脑中反几次复地想着方才苏远之的话,心中有些担忧,她实在是不知,究竟是甚么样的事情,竟会让夙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苏远之惊骇庇护不了她?
姒儿亦是笑着道:“公主聪明过人,与公主所料,涓滴不差。”
入了宫中,昭阳便先到福寿宫转了一圈,正殿当中后宫嫔妃和皇子皇女们仍旧跪在正殿当中,比起昨日来,明天的哭声倒是弱了很多。很多人的脸上都模糊有些怠倦,德妃亦是神采惨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倒是与她猜想的,涓滴不差。
昭阳目光落在德妃的身上,嘴角一翘,似讥似讽地笑了笑。
“太后娘娘此前对德妃娘娘极好,现在德妃娘娘如此悲伤,太后娘娘瞧见了,心中定然亦是觉着非常安抚的。”
只是本日她昏倒畴昔的时候,苏远之那镇静的声音,倒是不管如何也骗不了人的。
昭阳也并未入正殿的灵堂,只在门口冷静磕了三个头,就径直去了宫中的佛堂。
只是瞧着这模样,只怕是对峙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