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棠猛地打了个喷嚏。
刘嬷嬷倒是晓得，这话是夸大了，她就是再心疼陆明月，也不如心疼儿子呀！给陆明月的嫁奁，如何能够比她留下来给陆大少爷的财帛更多呢？
方氏叫那小厮退下，紧紧攥住刘嬷嬷的手。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陆锦棠点头晃脑的说。
小厮话音还未落地。
刘嬷嬷长长的哦了一声，“老奴晓得了！”
方氏白着一张脸，嘴歪歪的却几次念叨着一句话，“令媛难买徽墨，令媛难寻端砚……令媛令媛令媛……”
小葵赶紧忍住哭，低声说道，“正因为这里是书房，婢子才要来寻蜜斯。婢子听闻三少爷去了襄王府伴读，蜜斯既是想要和三少爷和好，能为老爷买来那么多宝贵书画，文房四宝，何不为三少爷筹办一些练字的纸笔呢？”
“不能让她再这么败花下去！陆家这么多张嘴，每天都等着用饭呢！她倒好，几天把我们几年的嚼用都要败光了！”方氏气得脸红脖子粗。
“老爷现在被她哄得偏袒她的紧，一口一个‘棠儿’的叫！比对大蜜斯还亲呢！”
芭蕉立时挺直了脊背，脸面冲动，“蜜斯说的是，婢子当丰年长的气度！”
“那夫人筹算？”刘嬷嬷问道。
“要哭，归去哭，这里是爹爹的书房。”陆锦棠不冷不热的说道。
陆锦棠当即昂首，顺着她的视野看去。只见门口有一截粉色的裙裾，在轻风里轻摆。
芭蕉轻嗤了一声，“你这是妒忌了！”
芭蕉一听这话，顿时恼了，“你说甚么？我自打来了蔷/薇院，就是蔷/薇院里的丫环！我向来对蜜斯一心一意！忠仆不事二主！你才不忠！你不忠！”
“但是夫人，传闻她这些日子都呆在花厅里看书，东西都是叫旁人采买，她底子不出府呀！”刘嬷嬷为莫非。
“小葵？”芭蕉轻哼一声，“你不在蔷/薇院里呆着，跑到这儿来探头探脑的做甚么？”
见陆锦棠的视野向她瞟来，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爹爹书房里的书就这些了么？没别的了？”
小葵恨恨看她一眼，“你毕竟是夫人派过来的丫环！跟蜜斯不是一条心！你对蜜斯的忠心就不如我！”
“二蜜斯……芭蕉姐姐……是我。”
刘嬷嬷连连点头，上房里一阵压抑的温馨。
刘嬷嬷从速掐她人中，才把她唤醒。
这话明着攻讦芭蕉，倒是把小葵贬损为小丫头。
陆锦棠朝芭蕉指了指。
陆锦棠笑嘻嘻的，“多读书，令人明智，令人鉴察……总之没有坏处。”
“夫人，不过是世人夸大的说法儿，没那么贵的……”刘嬷嬷颤声安抚她。
独一遗憾的是，这里头没有阎罗要找的那本书啊？
“蜜斯看着呢，婢子可甚么都没对她做！一句重话都没说！”芭蕉摊手道。
方氏“嗷――”的怪叫一声，两眼一翻，仰倒在坐榻上。
芭蕉噗嗤一笑，“二蜜斯又不消考功名，也不消娶美娇娘！”
前人赋性朴素，最讨厌人说本身不忠不孝，这比骂人蠢还叫人感觉尴尬。
小葵福身低头，怯怯的偷看着陆锦棠。
“二蜜斯这几日厚厚薄薄的，已经翻了近百册的书了，还不敷看么？”芭蕉皱眉，“二蜜斯如何俄然爱上看书了？”
“那夫人把给老爷装修书房的活儿，给抢返来？不让她借着这机遇奉迎老爷？”刘嬷嬷建议。
“你的话说完了么？”芭蕉见陆锦棠不睬会小葵，便主动说道，“说完了快走，蜜斯这儿还忙着呢！”
陆锦棠这才清了清嗓子，“好了，小葵，你有话就好好说，没事就归去。芭蕉，你年长几岁，也该有个年长的模样，和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小丫头吵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