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咣当”一声响，宋青葙顿觉身侧一片冰冷，本来是冰盆被撞倒了。她挣扎着想起来，却被秦镇箍住不放。
“传闻孟掌柜是跟着侯爷的白叟了，当今侯爷把得月楼给了世子爷。昨儿世子爷跟我看了眼帐本，想了几个点子，又吃不准行不可，想请孟掌柜拿个主张。”
不过，看着秦镇不觉得然的模样，她也没筹算解释。
孟掌柜恭谨地说：“大多是四周的商户和街坊邻居家里来客去用饭，再就是走马路过的客商。”
本来她累得不可，就要睡了，秦镇自告奋勇地帮她擦身，成果擦着擦着，不等水干，就抱着本身滚到了床上。
秦镇见状，叱道：“还不快滚出去。”
“按照这一年的账簿来看，有些菜就没如何点，也就做过一回两回，今后那些菜就不消备了，免得华侈质料。我大略算了算，这十道菜点得最多，孟掌柜约莫着再添五道，今后跟客人说好了，就只做这十五道菜，只备十五道菜的料……”
孟掌柜公然如宋青葙想得那般，已经等得有点坐不住了。
屏风后俄然传来悄悄的咳嗽声。
宋青葙抹抹嘴，“这就去，他甚么时候来的？”
孟掌柜倒是越听越欢畅，照这么筹算，每个月少说也得二百两银子的利，一年下来就两千多……清平侯当初开得月楼是有别的筹算，没希冀它赢利，能够赢利总比不赢利强不是？
宋青葙气道：“如何不早说？”掌柜虽是拿钱干活，得看主家眼色，但人家没需求白受气，这家不干了完整能够找别的一家。你得尊敬他，他才气替你赚来银子。
“那就按一千石算，一个月光是米钱就得一千一百两银子。”宋青葙沉吟半晌，又问，“孟掌柜平常吃的甚么米？小市街头那家米粮行，甚么米卖得最好？”
孟掌柜大惊，才刚说酱肉包子，如何扯到茅坑上了？想了想，答道，“有两个，后院另有一个专门给女客用的。”
那会，已经半夜天了。
秦镇笑着承诺，“我这就让远山去送信，叫他一大早过来。”
秦镇主动接了差事，三下五下将墨研好，侧头看宋青葙在纸上写写画画，又怕宋青葙太热，叮咛远山别的端了个冰盆来。
掌灯时分，宋青葙才将十几本账簿看完，对秦镇道：“得月楼能红利，但是利不大，就赚个辛苦钱……跟你说不清楚，赶明直接跟孟掌柜说。”
宋青葙翻开账簿，悄悄笑着，“孟掌柜是实诚人，看账簿，得月楼这一年用的都是辽东产的粳米，粳米不便宜，一石米怕得一缗一陌钱，不晓得一个月得用几石？”
孟掌柜坐直身子，心道大奶奶真会说话，世子爷看帐本已是新奇，竟还能想出点子来，岂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另有，请我拿主张，我能拿甚么主张，主家叮咛，我听着就是。
远山红着脸低着头，木木地把账簿放到炕边，“二爷说就这些，统共一年的，再早的就得找孟掌柜。”
秦镇安抚她，“祖母的端方就是摆给人看的，当不得真，天塌下出处我顶着，再说，你不主动奉上门去，祖母也不会特特地跑到望海堂来罚你。明儿我们早点起，一起去存候，有甚么错，尽都推到我身上。”
碧柳忍不住捂嘴偷笑。
远山昨晚奉告他一大早来，世子爷有事叮咛。他起床后看了看账簿，感觉没甚么忽略，连饭都没顾上吃，雇了辆马车就赶过来，恐怕迟了惹得世子爷翻脸。
秦镇“呵呵”地笑，表情极其愉悦，也不使唤人，本身将炕上洒得到处都是的冰渣清算了。
没想到干坐了大半天，别说世子爷了，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