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次间。
怪不恰当初永宁侯不顾沈惜的身份,非要娶了她为嫡妻。
兰香垂下头,悄悄应了一声。
绿枝面上闪过一抹踌躇。
“大奶奶,大奶奶您要甚么?跟奴婢说!”兰香凑到沈惜耳边,满面焦心。
“大女人,您来了!”两个身着淡绿色比甲的丫环忙上前,一面施礼,一面撩起了帘子。
一时候主仆都沉默了。
倒不是她不肯,可本该是两人当值,如果被夫人和大女人发明少了一人,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柔娘暴露放心的神采,浅笑道:“那就好。短了甚么尽管说,万不成迟误了表姐的病。”
兰香吓坏了,扑到沈惜身上,不管不顾、撕心裂肺的道:“大奶奶,您如何了,您醒醒啊!”
连日来大奶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昨夜把喝的药全都吐了,还呕了黑血,几乎丧命,好轻易缓了过来。
只见沈惜面上仿佛透着宁静满足的笑容,兰香几近魂飞魄散,忙对着外头扯着嗓子大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去请大夫!”
奉侍在沈惜身边这一年,兰香总感觉伯夫人刘氏、大女人柔娘,并不如大要上那样的体贴大奶奶。大奶奶同侯爷离心离德,便少不了她们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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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一丝风也无。炎炎骄阳炙烤着大地,热得民气烦意乱。
一旁的没吭声绿枝听了,内心只感觉有一抹奇特感挥之不去。
只是……如许的话说出来,会刺激到大奶奶。更可况mm兰草已经被人谗谄分开了大奶奶身边,如果她不能守着大奶奶,那大奶奶就真的没人看顾了!
兰香咬了咬牙,心中有很多话想说,却都尽数咽了下去。说了又能如何?她们只想看大奶奶笑话罢了!话在唇边打了个转,她曲膝道:“回大女人的话,大奶奶本日还好。”
“我、我……”沈惜的声音愈发断断续续。“我承诺。”
昨夜弓足图费事,任凭那人死去活来吐了一番,最后呕了血,都没去正院通报一声。故此她有些心虚的没敢昂首,抢先道:“惜姑奶奶昨夜睡得倒是安稳,药也都用了。”
“兰香,惜表姐本日如何了?”柔娘上前两步,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人,面上不由暴露惊奇之色。
“昨儿你没在可真是命好。夜里那位又折腾了半宿,害得我只睡了个囫囵觉。”一个未留头的小丫环低声对中间身量略高的丫环抱怨了几句,又道:“绿枝姐姐,我的好姐姐,我实在困极了。你发发慈悲替我一会儿子,我去歪一歪就来。”
她可不信赖承恩伯府张家,对大奶奶有几分美意。
沈惜唇瓣阖动,又喃喃了几句,眼皮仿佛落空了支撑,缓缓的闭上。
兰香忙轻声回道:“是大女人来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缓缓展开了眼睛。一双标致的秋水眸子,配上巴掌大的小脸,端得是楚楚动听,斑斓而脆弱。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廊庑下,两人忙上前施礼道:“大女人、李妈妈。”
唬得兰香忙上前守着,只见沈惜面如金纸,气色愈发的不好。她的声音又低又轻,兰香压根儿没听清她说了甚么。
条案上供着几枝鲜花,让屋子里多了几分新鲜的氛围。即便满屋子药味,见了这花儿,也能让人精力为之一振。
“谁说不是。”绿枝碍于她才认了夫人的陪房做乳母,不好跟她反目,只得点头承诺下来。“你快去歇一会儿子罢,再晚了,怕是大女人要过来。”
可大奶奶还是很信赖她们,对两人言听计从。
兰香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甚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