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公见他打毕,复又问道:“你可冒充张昌宗么?若仍然
此时便跪立下来,也是跪的万岁,你能何如我?可知迟早总要出这衙门,当时同你在金殿辩论便了。”狄公那里能容,大声骂道:“你这厮假扮禁臣,已为本院发觉,还矢口辩论!本日本院的巡捕,在他家门首,另有事件,也未传闻他前来。你说是张昌宗本人,来到本院何事,可快申明!若果与案件相合,本院岂有不知之理,天然与你相商,不然便冒充无疑。当时可尽法惩办!”张昌宗听了这话,恍然悟道:“人说贰心道刁钻,实是可惧。难怪他如此造作,深恐不是本人,前来误做情面,不但与我不能释怨,还要为我嘲笑,是以在堂上问问真假,然后等我讨情,当时大众方知。他因我前来,如行开释,随后太后即便晓得,他也可推倒在我身上。你既如此企图,我已经到堂,岂能不说出实话?”当时向狄公说道:“大人但放宽解,此
乃我本人前来,只因周卜成冲犯虎威,案情难恕,虽是武后本心讯办,也不过是官样文章,掩人耳目。传闻实事求是,按例实施,故特趁晚前来,一则拜见尊颜,二则为这家奴讨情,求大人看张某薄面,就此开释,免予究查。随后复命之时,但含混奏本,便可了事,谅武后也不致查问。”狄公等他说毕,将惊堂一拍,在刑杖筒内摔下很多刑签,大声喝道:“摆布,还不将这厮恶打四十!显见这派言词,是胡乱假造。本院本日将周卜成示众游街,张昌宗这狗头,还呼喊恶奴,图意掳掠。幸本院命亲随前去,将人犯押回,并将阿谁周卜兴带案讯办。张昌宗乃是他三人主子,已是难逃国法,他方且要哭诉太后,求免定罪。莫说他不敢前来,即不知短长,本日被本院热诚一番,已是愧死,另有甚么脸孔前来讨情?据此看来,难道冒充为何!
不料为大人即看破。”狄公嘲笑道:“你倒想得周到,本院也不责你。你既要面皮生白,本院偏要令你涂了黑漆,好令你下次休生妄图!”随命众差,在堂口暗沟内里取了很多臭秽的污泥,将他面皮涂上。
院本日开法外之仁,全你的狗命。今后若再仗张昌宗权势,挟制官长,一经拜候,提案处治!”说毕也不发落,但将他供词支出袖中,退入后堂。统统张昌宗的家人,见狄大人已走,方才赶着上来,也不问张昌宗如何,纳进轿内,抬起便走。
此时武后正与武三思计议密事,忽闻张昌宗前来,心下大
一夜无话,次日五鼓武后临朝,文武大臣,两班侍立,值殿官上前喊道:“有事出班奏朝,无事卷帘退驾!”文班中一人上前,俯伏奏道:“臣狄仁杰有事启奏。”不知狄公所奏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却说张昌宗拜见狄公,狄公命他在本堂跪下,晓得是成心挑衅,随即回身欲走,早经堂下走来四五个院差,将他劝止道:“你这狗才,受那个教唆,竟敢冒充张六郎,交叉衙门,究是何故?现被人看出真假,又想回身逃脱,难道胡想么!”说着上来将他纳下。
此时堂上堂下,差官巡捕,莫不掩口而笑,皆说狄公好个毒计。张昌宗见了如此,心内如急火普通,唯恐污了脸孔,无法怕狄公用刑,不敢告饶,只得听众差摆布。顿时将一面乌黑如银的面脸,涂得如泥判官类似,臭秽的气味,直向鼻孔钻去,到此境地,真是哭笑不得。狄公见世人涂毕,复又说道:“本
喜道:“孤家正在孤单,他来伴驾,岂不甚妙!”随即宣他出去。早有小寺人禀道:“六郎现在身受重伤,不便行走,现是乘轿入宫,请旨命人将他搀进。”武后不知何故,只得令武三思,带领四名值宫寺人,将他扶入。张昌宗见了武后,随即放声大哭,说:“微臣受陛下厚恩,起居宫院,谁知狄仁杰心胸不测,将臣打厚一番,几近痛死。”说着将两腿卷起,与武则天旁观。武则天忙道:“孤家因他是先王旧臣,放命他做这河南巡抚。前日与黄门官争辩,将其撤差,不过全他的面子。此时复与卿家作对,若不传旨究查,嗣后更有害怕了。卿家此时权在宫中,安息一夜,明日早朝,再为究办。”张昌宗见武则天如此安抚,也就谢恩,起来与武三思议论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