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众豪奴恃强图劫好巡捕设想哄人
相互正欲相斗,谁知狄公久经料着,晓得周卜成到张家门口,便欲求救,唯恐寡不敌众,暗令马荣、乔太两人远远地策应。此时见张家已经脱手,赶着奔到面前,分开世人,到内里喝道:“此乃奉旨的钦犯,遵巡抚的号令游街示众,你等何人,敢在半途掳掠么?我乃狄大人的亲随,马荣、乔太的便是,似此目没法纪,那王命旗牌是无用之物了?还不快停止,将阿谁撕旗的交出!”张昌宗本不知甚么短长,见马荣蓦地上来,说了这派混话,更是气不成遏,随即喝道:“你这大胆的野种,干你甚事,敢在此乱道!尔等先将这厮打死,看有那个出头!
不对,何致再出来阻我功令?恐你等造言敷衍。既然如此说项,暂恕一晚,看张昌宗来与不来,明日再为讯夺。”说毕,仍命巡捕将三人带去,别离收管,然后拂袖退堂。世人也就出了衙门。
早是目不忍视,向着世人喝道:“你这班狗头,那个命你前来,在这门前取闹!此人乃是我的管家,现虽撤职职员,不能用刑鞭挞,辱羞旁人!你等在此放下,万事皆休,若再以狄仁杰为辞,明日早朝,定送你等的狗命。”说着,喝令世人将周卜兴扶起,然厥后拖曾有才,想就此将他两人拦下,明日太后上朝,求一道赦旨,便可无事。此时众巡捕与院差见张昌宗出来,总因他是武后的宠臣,不敢非常劝止,只得上前说道:“六郎权请息怒,可知我等也是上命调派,六郎欲要这两人,最好到衙门与狄大人讨情,当时面面相觑,有六郎如许权势,未有不准之理。此时在半路拦下,六郎固然不怕,就害得我们苦了。”
且说巡捕将周卜成带到内里,向他说道:“你们先前只恨我们打你,无法这大人过为当真,不关你我之事,那个不想便利?只要力量得来,有何不成。方才不是我在大人面前讨情,你那兄弟,已一命呜呼。但是只能保目前,若今晚张六郎不来,不但你们三人没命,连我总要带累。此人的名声,你们也该晓得,如何说项向来不会变动。在我看来,要从速筹算,能将张六郎请来方好。总而言之,现在是当道的为强,在京在外的官,那个不仰仗武、张这两家的权势。虽和尚怀义当今得宠,他究竟是方外之人,与宦海无涉,能将六郎来此一趟,当时面面相觑,莫说不得送命,打也不得打了。若他再下成分,说两句情商的话,还不把你们立时开释么?这是我便利之处,故将这话说与你听,你们倒要考虑考虑,可不要扳连我便了。”这派话,说得周卜成破忧为喜。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却巧世人已到堂上,两个巡捕先出来禀知狄公。狄公道:“我正要寻他的弊端,如此岂不妙极?”随向巡捕如此如此说了一遍,然后穿了冠带,当即升堂,将周卜成跪在案下,大声喝道:“你等方才在堂所供何事?本院命你游街,已是万分之幸,还敢命人在半途掳掠本院的旗印,竟大胆的撕踹,还能做这大位么?你兄弟现在那边,将他带来!”乔太承诺一声,早将一人按跪在堂上,如此这般,把张昌宗的话回了一遍。狄公也不言语,但向周卜兴问道:“你哥哥所犯的何法,你可晓得么?本院是奉旨讯办,那旗上供词,是他本身缮录,本院又盖印在上面,如此慎重物件,你敢抢去撕踹,另有甚么国法?摆布将他推出斩了!”两个巡捕到了此时,赶着向案前禀道:“此事卑职有情容禀,周卜成乃周卜兴的胞兄,固然案情严峻,不该撕去纸旗,奈他一时情急,加上张昌宗又出来呼喊,是以大胆妄为,求大人宽恕他初度,全其活命。”狄公听了这话,用心沉吟了一会,乃道:“照你说来,虽觉其情可原,但张昌宗不该过问此事,即便故意包庇,也该来本院劈面讨情,方是正理。并且家奴犯法,罪归其主,周卜成犯了这大罪,他已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