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教诲部尚书严修,新任军机、司法部尚书戴鸿慈也发言声讨那桐罪过,这两人近期在官制鼎新中没少和那桐脸红脖子粗,现在不反攻倒算,还等何时?端的是墙倒世人推,朝堂一时之间变成了声讨那桐的批斗大会,世人七嘴八舌的罪过如果条条失实,有十个那桐都不敷杀。
你溜得倒快!奕劻急了,顾不得太多,心急火燎说道:“皇上,昔年旧案太后早有定论,现在再提,莫非是要质疑她白叟家地定夺?岑中堂受太后恩最重,如此忘本,主子觉得要予严辞斥责。”
“皇上所言自是人君仁厚之言,偏臣固执,觉得老账不明,新账便有疙瘩,这老账还非翻不成。”
“臣自束发受教以来,便知‘忠、孝、礼、义’四字为人立品之本,眼下虽西学大兴,洋务时髦,然臣终不敢忘年幼所受之教诲。那大人与我了解多年,一向对予赏识有加,可谓有厚恩矣,如某有倒霉于其之言行,是不义也;君上拔擢臣于平常,赏臣以功名,委臣以要职,今出言扣问,若不据实答复,是欺君罔上,即不忠也。忠孝礼义,忠字为首,臣宁居不义,不成不忠。”
“皇上,关于会审官员一事,臣有本启奏。”一向冷眼旁观的岑春忽地站了出来。
林广宇沉住气,严厉地说道:“朕传闻有义有大义小义之别。有重于泰山与轻于鸿毛之分。为一人之私恩而损天下公益虽也是义,倒是轻于鸿毛之小义;为天下百姓之福而捐躯小我豪情方是真义,是重于泰山之大义。明天理昭昭,卿直言便可。”
奕劻急得满头大汗,岑春煊办案?这不即是案子还没定就判了那桐地极刑么?不成,绝对不成!可这话他又不能亲口说。不然又在朝堂之上形成公开对峙,可让谁说话呢?他眸子子转来转去,稍远处地翅膀全都垂下了脑袋,没有一个敢迎着他的目光。让他非常气恼。
“照准。”
“既然公说私有理,婆说婆有理,总有一方是错了的。王商,传朕旨意,邮传部尚书那桐
推举徐世昌和戴鸿慈?这倒是个不偏不倚的主张,林广宇也不能不点头,不然如果公开在朝堂之上质疑这两位大臣的任事才气,将来何故面对众臣?
江春霖?奕劻一听,顿时有五雷轰顶之感,面色不安,神情大变——果然是一桩旧案!
但徐世昌明显会错了意,反而奏对说:“皇上,既岑中堂对该案表示思疑,臣当年也是触及者,不能不加以避嫌。”
这一招还是前次那桐对于盛宣怀所用的,没想到循环报应如此。自连端两个贪污个人后,赏颐和园疗养已是朝廷重臣们最为惊骇之事,本来山净水秀、风景瑰丽之处竟然如天国般让人惊骇。
奕劻手足无措,望着林广宇眼里投射过来冰冷的眼神。话到嘴边又不由自主地缩了归去,只能低头不语。那桐本来最后还希冀着奕劻能够出言相救,但现在既如此,他气血直往上涌,大呼一声后瘫倒在地不能转动了。
这又是为何?本日端方所言已极其骇人,难不成岑春煊还要讲出更多惊天动地之言语来?朝臣们群情纷繁,分外不明。
言讫。泪如雨下,身形踉跄,几近不能矜持。
天子竟然开口问梁士的评价,那不是缘木求鱼么?那桐和奕劻等人较着松了口气,对梁士的回话抱有非常高的希冀;而好几个言官脸上已有不忿之色,乃至中立派的官员都感觉大非常理。但岑春煊和端方却很沉得住气,脸上神采竟然未产生一丝窜改。
真是赏假颐和园,谕旨一下。群臣哗然。恨得咬牙切齿与惴惴不安等各种神情无一例外埠写在脸上,让人颇觉人类神采的丰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