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一笑,指着华有闲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我这位小兄弟有一句疑问,想向大师就教,但愿大师以此经卷中妙诣,演变缘法。”
他是从天上飞过来又穿越了沙尘暴,但背包一向紧紧的背在身上,这个背包伴随他走过千山万水,双肩背带仍然无缺,横带也紧紧的扣在胸前。游方解下背包翻开,取出了随身照顾的最后一瓶水,先润了润唇喉,然后细细的抿饮。
游方现在的模样好似经历了一场洗劫,外套的一条袖子没了,两只裤管也碎成了喇叭花,鞋帮子上破了几个洞,都能瞥见脚指头。他左耳垂结着血痂,脸上以及暴露破裤子的腿部皮肤上有细细的红丝,细心看是被风沙擦伤的陈迹。
听王由佛称呼欣清为“师父”,看来已经正式拜这位高僧为师了,游方随即拱手道:“半半啊,恭喜你,拜入欣清大师门下!……这位小兄弟叫华有闲,叫他小闲就行。”
也不知曹锦从哪儿找的这辆摩托借给华有闲,看上去固然又旧又破,但保养得很好机能也是极佳,能穿越戈壁骑到这里来,看刚才飞奔的速率还挺快。摩托后座挂着两个包着黑布的大塑料桶,一边是水一边是燃油,筹办的挺殷勤。
欣清真的把王由佛带在身边云游苦行,前不久到了成都,还见到了楚芙、张流花等人,现在竟然来到了这戈壁滩上。方才他们应当也遭受了沙尘暴,看景象是在那座山中遁藏,等风沙止住以后这才重新解缆,方向竟然是往妖怪城去的。
欣清的声音在耳边安静的传来:“五色砂,就在新月泉边、就在你走过的大漠中,瞥见了吗?”
游方走下沙丘,从背包中取出一卷东西,双手递畴昔道:“此物跟从我行游万里,终究回到敦煌,得遇大师是天意啊!这轴千年经卷遗书,恳请欣清大师收下,它在你手中比在我手中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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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清在阳光下展开这一轴经卷,那苦楚而寂静的气味在大漠中无声的满盈,这位高僧的身形神采无形中也染上了难以言述的寂静气味。展卷结束又缓缓卷起,他没有推让和回绝,收起经卷看着游方道:“浅显或珍稀,于佛法本无别离,但兰德先生如此厚赠贫僧,毕竟是人间法之福缘,不知有何事指教?”
游方在凌晨太阳初升时于妖怪城的中心遭受了安佐杰,一番苦战中戈壁上起了沙尘暴,游方手刃安佐杰却被暴风卷走,落在妖怪城的边沿。当他穿越风沙来到这间石窟中定坐时是中午,也刚好是韩知子等人在敦煌郊野被沙尘暴所阻的时候。
欣清转头道:“施主何事?”
华有闲骑着破摩托载着游方,向来路绝尘而去,这里已在妖怪城的范围以外,地点是东偏北,属于戈壁地带,往南走就是戈壁滩的边沿。固然已经不是妖怪城那种怪石丛生的地带,但一望无边的沙丘间偶尔还能瞥见高大的如城堡状的石山。
游方也喊道:“小闲,你如何会在这儿?”
王由佛看上去有点狼狈,满头的沙子,外套也碎了好几片,裤子上有一道口儿,屁股蛋差点都暴露来了,看模样穿行风沙不是那么轻松。但他现在背着一个大包,神情还是挺镇静的,向着游方施礼道:“兰德先生好,我跟从师父苦行来到此处,您也带着门人来此磨砺心志吗?”
他这一开口,一旁的王由佛也很感兴趣,猎奇的插话道:“敦煌另有这个传说呀?师父,那五色砂究竟何指,弟子也很想就教。”
游方也在打量华有闲,他浑身的风尘,连衣褶内都是细沙,明显是在沙尘暴没有完整停歇时就闯进了大漠。再看他骑的摩托,与游方当初骑到松鹤谷的那辆派出所的破摩托很有一比,陈迹班驳连漆都掉得差未几了,就这么顺手扔倒在沙丘上,轮胎还在打着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