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帝一向细心地察看着赵太后的神情,见她的愤然之色不似作伪,心中这才略略好受一些。
赵太后是真的气恼,一气歧王竟敢骗她出来挡刀,让本就对她印象不好的元嘉帝更加跟她冷淡了;二恼歧王身为叛贼余孽,好不轻易留下这条命,不想着保全本身,竟然敢铤而走险,真是白搭了她当初的一片美意!
公然,只听元嘉帝轻声笑道:“蒋统领,先断了他的手脚,再告诉京卫,收网!”
要不是当初为了从肃王部下救下元嘉帝,被他拿捏住了把柄,她又如何会在先帝得胜夺位以后,不得不出面保下歧王以自救?
“是吗?”赵太后皱眉看着涓滴都没有被元嘉帝这话影响的歧王,喃喃道,“哀家如何瞧着他像是真的失了心智……”
现在缉捕起来倒也便利。
说着,竟然癫狂大笑起来,打动之下要起家,却被蒋义死死地摁住。
这么一想,元嘉帝就忍不住剜了坐在赵太后下首的王皇后一眼,直把王皇后吓得从速把头埋进胸前,不敢再抬一下。
毕竟,赵太后当初救护小望之有功,而将来待他去后,小望之在这宫中少不得要多多依仗赵太后。
蒋义的忠心和本领,他还是信得过的。
真是不甘心呐……
“待鞠问清楚以后,择日处斩!”
元嘉帝一步步地走到歧王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残暴的嘲笑,嘲弄道:“这世上可还向来没有一个天子,是跪着奖惩人的。”
赵太后在这后宫中糊口了大半辈子,甚么样的风波手腕没有见地过,会被歧王的这点小伎俩等闲骗了畴昔?
绝望之下,歧王瞪着元嘉帝破口痛骂道:“刘昭,你老子抢了我老子的天下,现在你又来抢我的天下,我不平!我不平!这大周的斑斓江山,必然是我的!哈哈,这天下事我的了,是我的了!……”
看来,赵太后对于歧王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不知情。
歧王时而癫狂大笑,时而张口怒骂,完整落空了明智。
真是没有想到啊,不管中间多少波折,赵太后竟然笑到了最后。
元嘉帝却摆摆手,笑道:“无妨。”
“疯?”元嘉帝嘲笑一声,缓缓道,“能够装傻作呆地哑忍二十多年,就是为了目前与内奸勾搭杀掉朕好取而代之。如此坚固的心性,如何会在这些他已然晓得的证据面前发了疯!”
但是歧王却感觉那笑意冰彻心骨,似锋利的刀子普通将他活活凌迟虐杀。
不过,既然赵太后情愿做她慈悲温厚的太后娘娘,元嘉帝也不想多此一举戳破她,陪着她演戏嘛!
“通敌叛国、企图弑君,即便你是宗亲贵胄,也决意不能轻饶!”
赵太后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元嘉帝的意义是歧王是见着事情败露,用心装疯卖傻来逃脱罪恶的!
元嘉帝闻言,从旧事中回过神来,却不欲与赵太后多言对付,直接让人提了赵吉出去禀明环境,并且将一沓手札放到了赵太前面前。
赵太后听完赵吉的指认,又看罢那些白纸黑字的函件,那里另有不明白的,气得当即指着歧王的鼻子破口痛骂道:“好你个巧舌如簧、颠倒是非吵嘴的东西,竟敢欺瞒哀家帮你挡刀,诽谤哀家与圣上的母子亲情!
“你,你,说的就是你!你凭甚么对朕指手画脚!”蒋义还没有来得及领命,倒是跪着的歧王闻言瞪着在坐的元嘉帝,瞋目斥责道,“来人呐,将他给朕押下去,斩咯!”
“不管歧王是真疯还是假疯,朕的处决都不会有任何窜改!”元嘉帝收回思路,冷冷地看着还是在卖力地装疯卖傻的歧王,号令道,“蒋统领,你马上率人包抄歧王府,上至歧王妃、歧王世子、郡主等,下至粗使的婆子,一个都不准放过,全数押至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