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一答之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态度的对峙,仿佛也恍惚了很多。
韩彦闻言拊掌笑道:“周兄公然是同道之人。”
朝堂之上的韩彦,文采武略不惧任何前辈权臣,慷慨豪放;朝堂之下的韩彦,萧洒随和、体贴百姓,让平辈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再说了,即便是有一二琐事要措置,面对韩彦的邀约的,他也会今后推一推的。
路过一家茶馆时,韩彦脚下一顿,笑道:“周兄一会儿可有事要忙?”
韩彦双手接过茶盏,低头一看,只见那茶汤色红鲜敞亮,金圈凸起,叶底红匀光鲜;低头一闻,香气鲜爽,直扑鼻尖;轻啜一口,滋味浓强,刺激味蕾,甘永醇香。
眼下已是午后,并分歧适走亲探友去拜贺新年,而家中统统早在年前就已经打理安妥,并无事项需求措置。
更别提陪天子用饭,端方礼节半点不对都不能有,还要与不对于的同僚勾心斗角、舌剑唇枪的,等一顿饭吃下来,身心俱疲的,不饿着就算是好的了,那里还能真跟在家时一样吃饱肚子?
都是宠妻如命啊,怪不得方才一听那小贩说绢花是病中的老婆竭力做的,就决定给包圆儿了。
周丘嘻但是笑,拱手应道:“韩兄公然是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呐!”
小贩手脚麻溜地将绢花分作两份,装好,双手捧给韩彦和周丘。
待小二和茶博士掩门出去了,周丘拱手笑道:“还请韩兄不要怪我自作主张。只是茶艺一道,丘亦略有所得,还望韩兄莫要怪我献丑。”
韩彦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那周兄吃饱了吗?”
周丘闻言一愣,下一刻,哈哈大笑起来。
韩彦和周丘见状,便一人拎起一大包绢花,告别小贩,相伴而去。
“韩兄谬赞。”周丘摆手笑着自谦道,神情却非常高傲。
店小二看两人身上的朝服,赶紧上前恭敬号召,将人延请至临街的雅间。
待小二报命出了雅间,韩彦对周丘笑道:“我跟你一样,结婚多年,口味倒是和家里那位越来越像。她对于吃茶向来没甚么讲究,口味的平淡与浓烈、品类的上佳与精致都不拘,却极喜好各种小吃。
小二听周丘这么说,遂领着茶博士躬身退了出去。
韩彦从速扶起他,笑道:“你我买卖罢了,何必下跪伸谢?快些归去吧!你家人都还等着你归去团聚呢!”
“多谢两位仇人!多谢两位仇人!”小贩双手作揖不住地伸谢,说着要跪下去。
话还没有说完,周丘就摆手笑道:“不必了。我二人有事要谈,尔等且退避,不得打搅。”
“这久而久之,我也养成每到一处就尝鲜小吃的风俗了。”
韩彦和周丘接过绢花,遵循时价预算了代价,又特地多给了一些,笑道:“就当是过年给孩子们买糖吃了。”
能和韩彦如许风采仪度都洒然出众的人扳谈轮道,倾慕学习,他求之不得。
早些收摊,他也能早些归去陪老婆后代过新年。
“哎!好嘞!”小贩不断地作揖伸谢,“多谢二位大人!多谢二位大人!”
两人了解一笑,先掉队入茶馆。
“正有此意。”周丘爽然笑应道,“韩兄,请。”
韩彦便笑问周丘:“周兄常日里都喝些甚么?”
韩彦闻言哈哈大笑道:“能得周兄亲身泡茶,是我的幸运。请。”
周丘闻言一愣,瞥了眼开门迎客的茶馆,旋即朗然笑道:“并无。”
温壶、烫杯、装茶、高冲、盖沫、淋顶、洗茶、洗杯、分杯、低斟、奉茶,周丘不疾不徐,行动好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浓烈的茶香刹时充满全部雅间。
小贩看着那几近够买两倍绢花的银钱,冲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些银钱,差未几够老婆吃一个月的药了。一个月后,老婆的身材差未几也该病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