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他面前的,不是甚么魔头,不是甚么统帅,也不是甚么龙君,只是本身的娇憨的恋人,带着一丝羞怯的新嫁娘。
“不准用元素力!不准用武力!不准用神通!”甘棠愤怒起来,挥动着小拳头道,“我们要享用的,是凡人的日子,老百姓的日子,晓得不?”
和顺以后,两人紧紧相拥,甘棠白净的手臂搭在少丘的胸膛上,手指却百无聊赖地掏着他的耳朵。少丘瞪大眼睛看着屋顶,浓烈的紫檀芳香让他如在梦中,直到天气将明才朦昏黄胧地眯了一会儿。
这一夜,极尽和顺,甘棠初作新妇,几次呼痛,疆场上杀伐狠辣,横扫大荒的女魔头却连小妇人的痛苦都接受不来,让少丘一阵笑话。
“没有你,我底子就不晓得该往哪儿走。这个大荒让我很苍茫,无所适从,只要在你身边,我才气感遭到一种安宁,一种糊口的目标。甘棠,这是爱情么?”
“唉,夫君……”甘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像个小媳妇普通在裙子上擦了擦手,抚摩着他的脸,语重心长道,“我们如果没有这强大的元素力,这神通,做一对贫家伉俪多好?哪有这般烦恼?”
“哇――”甘棠一把抱住七八斤重的大鲤鱼,身子在他怀里乱扭,“快快快,到岸上去。”
“还叫我少丘么?”少丘和顺地笑着,“本日以后,你是我的新娘了。”
甘棠把脸贴在他怀中,心对劲足地叹了口气,双臂箍住他的后背。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拥着,山间日落,落日的影子缓缓从潭水上掠过,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抱着。
少丘眼中缓缓流着泪,冷静地点头。
甘棠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缓缓低下头,讷讷隧道:“夫君。”
“呃……”少丘莫名其妙,“我如何啦?”
无数的影象纷至沓来,十多年前,他背负着甘棠,一手持剑,横行于奥秘的大荒。那一日,他们翻越了无数做高山、溪谷、河道,来到了一座名叫驿皋山的处所……
也是在如许的水潭之侧,他们定下了白首之约,存亡不渝。
少丘心神悸动,喉头哽咽,这一刻,对甘棠这么多年的痛恨顷刻间消逝不见,屠灭金天部族的残暴,风陵渡口杀人如麻的猖獗,芮丘城千万人漂死的仇恨……好像昨夜的梦,消逝不见了。他缓缓推开门,少女盛装红盖端坐房中。
十年如梦,往昔的影象如此光鲜,可世事却已狼籍,摸不着,看不见,掩蔽了两人的双眼。
就在漫天的思路中,他登上了雷泽城,在一处断裂的城墙边,庞大的莹红色圆石中,悄悄地嵌着一面碧绿的水潭。水潭清澈碧绿,安好无波,好像一整块庞大的翠玉镶嵌在山石与树影之间。
“呃……晓得……”少丘傻傻地点头。
少丘呵呵笑着,干脆连人带鱼一起抱了起来,大踏步走到了岸上。
他缓缓地走着,那一日的对话如同方才在口中说过,回荡在耳边。
甘棠把鲤鱼放进潭边的一个藤条框里,才转回身叉着腰怒道:“夫君,你耍赖!”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十年前,就在如许的一个水潭中,他潜入潭底,给甘棠抓上来十余颗庞大的珍珠。也是在这座潭水中,他第一次将元素力逼出体外,学会了利用元素力。
“那里呢?”他渐渐地走,渐渐地想。雷泽城的这座山并不高,不过十几丈,山上溪水河道冲刷出来的沟壑深达数丈,看上去竟似将山给崩溃了普通。
甘棠呆呆地看着,俄然内心一动,找来一名夸父:“借你的夸父杖,在这潭水边上,长一些桑、檀、柘,和藤萝等花树。”
这一顿脚,本身摇摇欲坠,引发一声惊呼。
“你终究来了么?”房中响起少女的话语,仿佛带着一丝抽泣,“你晓得,我为安在姑儿山突围之日,让薄希爷爷去三苗找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