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岁绒手中接过一块青铜面具。
银河横亘,宽广的荒草田野上略有起伏,偶尔有几棵玄色的树影,像守夜的尖兵孤零零的站立着。玉轮暗淡,灰蓝色的微光照亮了面朝星空的草叶,几只小虫绕着马灯打转,他们已经偏离了通衢,驶向一条凹凸不平的巷子。
车马颠簸的短长,南河想起岁绒一向称呼她为“先生”,便端着沉重的铜镜,考虑摸索道:“到了那边,你还叫我先生?”
南河:“不让露面?因为我是女子?那一会儿你不是说有车马步队来接我,到时候下车,不还是会让人晓得?”
南公是谁?如何说不准在人前露面?
岁绒从车厢一角拿出一套红漆七子奁盒来,将此中圆盒里的铜镜捧出来。南河瞥见这七子奁盒,也微微一愣。
虎帐与他们之间横亘了一条宽且浅的大河,河里倒满星光,成了深蓝色草地上的一条银缎带,南河悄悄呼了一口气。
她缓缓走下车去,两袖并拢,脊背笔挺的站在原地。
身边坐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正在给一尊小铜香炉扇风, 南河被熏的够呛, 只感觉车里像是个烟熏火燎的厨房, 忍不住挥了挥手,轻声道:“岁绒,把香灭了吧。”
走近了那些将士,她才发明这个国度的车马都有几分朴实铁血的风采,远不如楚国的华贵,马匹固然高大,但鞍鞯都磨破了,辔头也都生了很多铁锈,将士们固然看起来严厉且强健,但皮甲也都有些老旧破坏。
车马扭捏,南姬的身子仿佛又体虚,她斜靠了不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她嘴里问不太出甚么话,南河只能放弃。
铜镜磨的非常光滑,南河望着镜子里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女,暗吸了一口气。
南河:……她到底是带了个丫环还是带了个妈出门。
莫非此次是要嫁进宫里?
南河翻开车帘,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