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倒是表情不错——海上的日子总归无聊,他还挺喜好看两人闹。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候,那暗卫才哗啦从海面冒头,吐掉嘴里的咸水,顶着一片海菜道:“往东南走,那边有人住。”
“谁说西南军要去了。”段白月替他穿衣服,“楚军要出海,这大鲲城又战乱初歇,难保没不足孽反叛。与其从别地调拨军队来此,不如将西南军留下保持次序,待将来你大胜而归,我再归去也不晚。”
“王爷要去鱼尾族?”沈千枫吃惊。
“那夜房中灯光暗淡,她又一向就未昂首,诚惶诚恐。”沈千帆道,“或许压根就没看清楚皇上的长相。”
“王爷要去那边啊?”暗卫问。
“你是甚么模样,在天下人眼中就该是甚么模样。”楚渊看着他,“这江山的安稳,不该建立在你背负的骂名上。”
“另有件事。”半晌后,段白月道,“若骗厉鹊的人真是楚项,那他可就见过紫龙玦了,会不会猜到你我的干系?”
沈千枫哭笑不得。
一看这魔障普通的气势,便知是何人前来。
西南王很头疼。
楚渊踩着鞋下床,干脆利落道:“不管。”
沈千帆道:“可王爷已与皇上联手,此事怕是早已传遍天下。”
“若如此能引得楚项呈现,倒也费事。”沈千帆道,“能在如此短的时候内平东海定南洋,皇上怕是千古第一人。”
楚渊不想睁眼,问:“天亮了?”
段白月道:“恰是。”
“没人了?”楚渊走到院中,总算是透了口气。
楚渊沉默了一阵子,点头:“嗯。”
段白月点头,曲起手指刮刮他的鼻梁:“又在胡思乱想些甚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那就这么定了。”段白月蹭蹭他,又提示,“如果叶谷主晓得后漫天撒药,你得替我出头。”
“先前温大人倒是来过,”四喜道,“不过被王爷半途拦住,说是有事明早再来,打发走了。”
“好玩吗?”楚渊问。
不管如何成,小舅子忒吓人。
段白月笑容满面:“不如何好玩,无聊得很。”千万别跟。
楚渊侧身,把脸埋进他怀中,持续方才未曾做完的梦。
堆栈里头很温馨,内里的波浪声与风雨声便发愈发明显起来。偶尔有一丝风从窗户里钻出去,吹得烛火与床帐一道微微摇摆。段白月侧身,将被子又替他拉高了一些,挡住裸|露在外的肩膀。
段白月松了口气。
段白月答:“那里都不去。”
“王爷,将军。”四喜公公施礼,又提示,“皇上还没用膳呐,这才刚歇下。”
“为何?”段白月问。
“若我晓得小瑾此行是为了鱼尾族,也不会承诺。”楚渊道,“当年险遭灭门之祸,好不轻易有了安生日子,对方怕是躲都躲不及。”
“你要去捞贝壳?”楚渊闻讯迷惑,“捞甚么贝壳?”
段白月:“……”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段白月道,“西南府这么多年的名声,可不是一场战役便能洗白。楚皇给好处比楚承多,我便承诺与他联手。可楚皇如果要过河拆桥,西南府大可翻脸不认人。”
段白月盘腿坐在床上,感喟。
沈千帆如有所思。
段白月不测:“来由?”
“算了吧。”沈千枫道,“我们昨夜也未找到鱼尾族人居住的岛屿,是他们主动现身,说不肯再被打搅。”
沈千帆点头:“天然。”
“可本王亏了。”段白月从院门外出去,身后跟着沈千帆。
“如何?”段白月问,“再一起演一场戏,骗楚项中计。”
第二日凌晨,叶瑾一行人准期驾着划子折返,只是看上去表情都不如何好,一问,公然是被对方回绝,不但不承诺插手大楚水兵,乃至连刀剑□□都不肯意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