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初燃,带出稠密的黑烟,熏得粗陋的柴房以内一股子油烟味,陈旧的方桌之上安设着一盆净水,白净的双手伸入水中,掬起一捧细细的揉搓着那坑坑洼洼的脸庞。
那奴婢半边脸上尽是坑坑巴巴的沟壑,掩蔽在那太长的油腻头发之下,如果在半夜看到,只怕会当作厉鬼出行,吓煞别人。
漓洛捋了捋肩上的长发,唇角划出一抹森冷的笑意,白日的她是这苏府的丑恶仆人,早晨的她仍旧是那冥域首席的第一特工——喋血罗刹,而罗刹向来不会坐以待毙。
收回目光之时触及江漓月担忧的眼神,心头蓦地一暖,点了点头,跟着仆人走出了天井。
奴儿清楚的看到那女子脸上的赤色稍稍退了退,但是立即却又规复和顺神采,仿佛刚那一霎的怔愣只是世人的错觉:“躺了这么些天,身子都僵了,本日气候不错,就出来逛逛。mm又是如何了,无端生这么大的气?”
长眉入鬓,凤眼微扬,肌肤赛雪,如果旁人看到只怕都会赞一句,这女子比起凤照最美的女子都要美上几分。
净水垂垂被浑浊晕染,蜡黄的疙瘩也垂垂被卸去,暴露那白净胜雪的肌肤,洁净的毛巾拭去面上的水渍,透过那不算透明的水面映照出了一张与刚才截然分歧的小脸。
“夫人,蜜斯没事,奴婢已经把药给她了,伤已经好得差未几了,您放心好了。”这丫环是当年跟着江漓月嫁过来的素环,也是现在江漓月独一信赖的亲信。
漓洛捏起桌上的一小瓶伤药,冷酷的眼中浮上了几分暖意,谨慎倒在背上那已经看不出伤痕的伤口上,冰冷的感受瞬息伸展到了全部背部,不难晓得这药代价不菲。
“连话都不会说了,哑巴了不成?”沈氏看清那张脸,倒抽了一口寒气,神采更加丢脸了起来。
“姐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法外容不得情。如果开了这么个先例,此后这家中的白叟家眷岂不是都能在这府中横着走,不将我们这些主子放在眼里,也不将家法放在眼里?”
沈氏脸上的不悦一敛,瞬息间换上了一副谈笑晏晏的神采:“姐姐如何有空出阁?秋凉如果再吹到风传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江漓月面上难堪,却仍旧强撑着笑意说道:“mm的辛苦老爷天然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这个孩子我也听府中嬷嬷说过,是崔婆婆的孙子吧。崔婆婆是打小奉侍老爷的白叟之一,现在崔婆婆已经归天,不堪僧面看佛面,mm就如许把她的孙子赶出府去,未免……”
江漓月神采一变,轻咳了两声,才复又开口道:“mm这话也是在理,只是赶出府去确是重了点,叫外人道了mm的严苛不说,还会叫内里的人感觉我们苏府以貌取人了,不如将他打发到下人伙房去,做些粗使活不再在这前院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