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版图的变动,碰撞,挪移,都是以无数人的鲜血为代价。
最后她看到了大隋,那位欺雪师姐,当真是欺雪肤色,貌美无双,以孱羸之躯撑起破败疆场,割舍情爱,为大隋故,死亦不皱眉,那是,第八届七子的悲壮史诗。
“客岁阿爸去兵戈了,来岁不打了。”
这七人,便是须弥大陆七国建国帝君,他们无一不是最英勇的兵士,无一不是最贤明的君王,庇护着本身的子民和故里,在冗长的光阴里,一代又一代的尽力,一次又一次的捐躯,在殛毙与奋进中,垂垂构成了须弥七雄之势。
讲堂上先生正说着书,上面一群孩子点头晃脑,咿咿呀呀地念着“人之初,性本善,性附近,习相远……”
他听到他阿妈唤他回家吃晚餐,给先生行完礼,又摸了摸小女人的面庞,蹦蹦跳跳往家中跑去。
没有哪一种外来的力量能够束缚七国,除了文明的力量。
肤色略显惨白的先生微微一怔,目光似也飘去了很远的处所,缓缓踱着的步子踩在白雪地里,收回咯吱咯吱的轻响。
“阿爸,你来岁还来捕鱼吗?”
“来啊,等你长大了,阿爸就不捕了。”
终究他来到了有为山,开山立院,誓要结束这乱世,安定这天下。
因为,承平了。
有为学院带来的,是文明。
“阿爸,你咋把鱼放了?”一个胖墩墩的孩子急声问着,他的父亲正盘点着收成,顺手还把一些鱼扔回了水中。
她看到了南燕的大坝的鼓起,免百姓年年皆遭大水之患,那是第七届七子耗尽平生心血所铸。
承平无战事,再不会有农夫被征赋兵役,疆场上,再也不会有大片大片的骸骨无人埋葬,那些被鲜血灌溉过的大地,将来会开出重生的野花,带来重生的但愿。
有为学院立院后,浑沌不清的战事垂垂变得了有了层次,有了端方,不再混乱不堪,也不再毫无章法,只以鲜血和力量来决定胜负。
看到了白衹帝君身边老是跟着一个枯瘦的年青人,能言善辩,长袖擅舞,游说于诸国之间,为夹在细缝中求存的白衹一次次换得朝气,那是第四届七子的昂首甘为孺子牛。
她看到了当年一袭白衣,还是墨发的鬼夫子走过了千山万水,沿途尽是白骨残骸,他的眼中饱含着悲怆与哀凉,怜悯着这片焦土天下。
先生似是想了好久,才慢声说:“因为,承平了。”
而后百余年,七雄之势偶有变动,却再无变动。
看到了西魏一场瘟疫几乎毁灭,有人尝尽百草,呕心沥血,挽救哀鸿千千万,那是第五届七子立下的不世功绩。
世人尊有为学院为圣地,并非是尊敬那边聪明超群的鬼夫子,也并非是祭奠那边历届的有为七子,而是因为,那边是播散下了文明种子的发源地,那边给须弥的,是次序。
看到了后蜀广开书院,若非是稀有代聪明的堆集,那边的人们在历经烽火后想不到靠着商贸杀出世天,那是得第二届七子的余泽蒙荫。
“你个臭小子,你盼着你阿爸兵戈去啊?快去上讲堂,等下先生打你手心,你就晓得疼了,把这个给你先生带去。”
“客岁你就不在,客岁杨叔叔他们也不在,还是阿妈和婶婶她们来捕的鱼,捕得可少了,都不敷过年吃的。”
一声号子拉响,数百个大人拖着鱼网在冰面上。
“为啥不打了?”
再厥后,又有七位明君是天降福星,他们或出身于陈腐的氏族,有着世人侧目标崇高出身,或来自乡间郊野,不甘为奴为卑,揭竿而起,建立大旗,具有着天生的魁首风采,叛逆,强大,兼并,定都,立国。
他说:“我们是须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