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觉话到此处,面上暴露奥妙的神采,似在感慨宿命的奇异:“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大为吃惊,因为您跟画像上长得太像了!传闻您是燕王沦落官方的女儿,我便细心探听了您的出身,立即修书禀告殿下。殿下复书说,只要您是房州人,擅使峨眉刺,那就是他要找的人。”
微浓的眼泪被沈觉的一番话勾了出来,喉头的哽咽与鼻尖的酸涩令她忍不住微微颤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至确信眼泪没有流出来,才轻声回道:“赶上楚璃,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若非当初燕王错认,我也不会和亲楚国了……不管如何,我得感激这段阴差阳错的境遇。”
因为自古以来,很多未婚伉俪在结婚之前没见过面,男方都是先看到女方的画像。宫廷里选妃选后,更是以画像为初选,这本没有甚么希奇之处。
沈觉这一提及,微浓蓦地想起,楚璃的书房里的确藏着一张女子画像,而画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恰是她本身!她还曾问过那幅画像出自何人之手,楚璃说,画像是求亲使带返来的,她便信赖了。
沈觉冷静听着她的愤懑情感,负手回道:“沈某公道地说一句,此事也怨不得敬侯。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倘若他不杀殿下,便会是殿下杀了他。当着诸多将士的面,他底子没法部下包涵。”
自古以来,世人皆赞美忠心耿耿的懦夫,不管成败,“忠义”老是衡量一个男人的甲等前提。面前这个男人,曾是楚王与楚璃最倚仗的重臣,学问赅博,两袖清风,在楚国到处遭到尊亲恋慕。在世人眼中,如许的人应是忠心的国士,楚国国破,以身就义仿佛才是他的前程,又或者今后去官归隐。
“您既然有此一说,可见敬侯是行动了?并且,胜利了?”微浓持续诘问。
微浓似已麻痹,也懒很多做解释。
沈觉笑着摇了点头:“您太敏感了,起码敬侯没来找过沈某……至于其别人,沈某便说不准了。”
真正有才调的人,毫不会被一时的落魄所压抑,不管到了那边,都有东山复兴之时。明显,沈觉很好地印证了这一点,看来他在宁国过得不错。
沈觉如何不知她的心机?想着故交一场,她又是旧主极尽所能庇护之人,便将所思所见和盘托出:“现在这个燕王,差敬侯接访我宁国来使,大要看似礼节殷勤,还摧辱了敬侯,实则是个蠢钝至极的决定。试想,倘若敬侯与我宁国暗中达成和谈,合作将他拉下王位,他能敌得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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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意之选?”这一刹时,微浓听到了本身心跳加快的声音,有些迷惑,有些焦灼,但更多的是迟来的悸动,令她忍不住火急诘问:“您这话是甚么意义?”
“阴差阳错?”沈觉蹙眉反问一句,随即觉悟过来:“本来您还不晓得……”
是呢,聂星痕才不会这么傻,在认出沈觉是谁的环境下,再去找他合作。但聂星痕也毫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如果不侵害两国邦交和各自好处,或许他……
“晓得甚么?”微浓听得利诱了。
“没错。”沈觉予以确认,持续追思道:“沈某带着画像到达燕国以后,传闻金城公主刚许了人家,便知燕王不肯嫡女远嫁。这刚好是个机遇,我正欲借机提出画像之事,岂料敬侯先提起了您。”
“哦?您从那里看出燕霸道行浅?又为何感觉敬侯心机深?”微浓试图引出更深层次的意义。
“他如何能与楚璃相提并论?”微浓顷刻沉了神采,语中带了一丝愤懑:“聂星痕就算胜,也是胜在兵强马壮、不择手腕。”
“我并非高宗之女,当年是一场错认。”微浓言简意赅一语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