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御花圃?微浓感觉更加摸不透楚璃的心机了。他明显晓得本身是来找他负荆请罪的,不去书房不去偏殿,去甚么御花圃啊?
微浓想要哀嚎一声,又碍于诸多宫人在场,只得忍了下来,很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我真想砍他两刀解气!”
微浓这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向楚璃:“你是说,我这两天是被他骗了?我被他耍得团团转?”
“不必去了,他不会给你的。”楚璃打量手中药丸:“他底子拿不出解药。”
微浓心头一紧,神采突然变得惨白如纸,也不知是仇恨还是惊骇,恼了半晌,憋出几个字来:“他……他……真是卑鄙!”
“送给你留个记念。”他在她背后闲闲扔下一句话。
黑衣男人闻言,目中笑意一闪而过,道:“唔,不碍事。不过你还是尽早服用为妙,这药会令人七孔流血、肠穿肚烂而亡,死相丢脸至极,可别怪我没提示你。”
微浓等了半晌,直至身后再也没了任何动静,她才缓缓回身,可还是不敢昂首去看,垂眸唤道:“喂喂,盗贼,你走了没啊?”
此言甫毕,黑衣男人作势要从屏风后的窗户里跳出去。
“不如何交代,就说没到手。”
微浓接过,猜疑地看向他:“你不会再害我一次吧?”
“是。”霁月对微浓嫣然一笑,接过她怀中那柄用丝绸裹着的惊鸿剑,款款辞职。
只记得这件事就像一纸册页,被他轻描淡写地翻过。
既已下了决计,微浓便再也坐不住了。毓秀宫没有合适的锦盒存放惊鸿剑,她便命人找了一匹丝绸,细心将惊鸿剑裹好,再带上那粒解毒药丸,仓促去了云台宫。
微浓咬了咬牙,决定直接开口请罪,可还是被楚璃先一步起了话题:“公主的臂伤如何了?”
楚璃目光平淡地落在她面上,而后看了一眼她怀中的东西,才含笑问道:“公主来云台宫,如何没差人说一声?”
直至确认无人回应,她才谨慎翼翼地展开眼眸。面前是空荡一片,傍晚的风合着次第点亮的灯火,从敞开的窗户内里透出去。纱帘飘忽轻舞,那陌生的气味瞬息散去,独剩惊鸿剑悄悄地靠在窗台之上,提示着她所产生的统统。
楚璃在月色下当真打量斯须,又置于鼻间闻了闻,蹙眉问道:“这是他给你的解药?”
十月尾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却不感觉酷寒,氛围中异化着不着名的花香,却都抵不过身边此人浅淡的桂香。夜色班驳,月影环绕,在宫道上投射出他们的影子,若即、若离。
“那你方才也是在作弄我?”微浓更加难以置信。
好久今后,久到微浓与楚璃已经很熟谙了,她才听他提起那黑衣男人的了局。本来当晚他筹办了两套打算:倘若黑衣男人真的带走了惊鸿剑,他便会布下天罗地,在南宫门将其截杀;但黑衣男人留下了惊鸿剑,又没有给她下毒,他才决定撤掉埋伏,放对方一马。
微浓略略垂下头:“幸而没让您有所丧失……青城也不敢居功,东西是他本身留下的,说是此行足矣。”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在阿谁轻风沉浸的夜晚,她对局势生长是一无所知的。她只记得他们两人在夜色中安步;只记得四周有草木暗香缭绕;只记得他双手负在身后,走得很慢,像是在决计姑息她。
黑衣男人顿了顿身形,像是方才想起来此事:“哦,解药啊!”他自怀中摸索出一个油纸包,从中拈出一粒小药丸,递给微浓:“拿去吧。”
“您如何晓得?”微浓讶然,转念又想,楚璃的心机既然如此剔透,能猜到黑衣男人的手腕也不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