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义侯闻言看了他一眼。只见年青的敬侯缓带轻裘,声音波澜不起,瞳人如同深不见底的渊潭,令人猜不透其中之意。
长公主回想方才的一幕幕,也逐步平复了表情,将镯子重新戴回腕上,渐渐说道:“没错。王上昏迷之时并没有捂着心口,底子不像心悸之症。”
龙乾宫正殿里,宫人们进收支出面色惶恐,唯独赫连王后非常沉着地杵在寝殿外头,似在等着谁。
聂星逸被她问住了,眉峰紧蹙、抿唇不语,那被夜色覆盖着的俊颜之上,有一抹说不清的顺从。
宗亲们却都松了一口气。既然燕王是老弊端了,那就与本日的寿宴无关。
微浓笑了笑:“我体贴的是王上的病情,您说这些做甚么?”
“我也去。”微浓寸步不让,刹时又改了主张:“作为太子妃,我该当在御前尽孝,奉养汤药。”
不知为何,王后这类临危稳定的沉着与威慑,竟让聂星痕生出一种感受,就好似她已为这个场景演练过千百遍了。
当夜,龙乾宫的灯火一夜未熄。赫连王后陪在燕王身边,等候太医进一步诊治。
聂星逸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警戒地打量着她:“你瞎想甚么?快让开,我要去探视父王。”
“可惜啊……”长公主本欲说些甚么,又怕徒生风波,只好勉强按下心中动机。
“聂星逸!”微浓直呼其名,目睹他已经踏出了殿门,本身又被侍卫拦着,只幸亏他身后出言提示:“明氏一案,你可别忘了!”
“奉旨监国……”聂星逸低喃一遍,心中一惊:“母后!我是太子,监国名正言顺,何必捏造圣旨?”
唯独聂星痕听明白了,微浓这番话是在护着长公主。毕竟燕王在长公主的寿宴上昏迷,于情于理,长公主都难逃其咎。现在她若再与赫连王后产生抵触,难保不会激化冲突,被王后趁机措置。
他看到微浓淡淡地瞥了过来,那目光澄然清澈,却又埋没着别样的深意,如同晶莹的虎魄里固结了一颗不具名的宝石,令他想猜而猜不透。
她这句话终究触怒了聂星逸,后者低声斥责:“不知好歹!”随即一手推开她,对东宫的侍卫命令:“看好太子妃!不要让她走出含紫殿一步!”
微浓适时在寝殿拦住他:“王上的病情如何了?究竟是中风?还是心悸之症?”
赫连王后也很对劲这个成果,说道:“既然如此,本宫与太子先送王上回宫静养。敬侯留下,可别忘了安抚长公主。”
聂星逸微微感喟,没有辩驳。
并无大碍?聂星痕迷惑之意浮上心头。
统统并无不当。
本来赫连王厥后赴宴时,还带了一车的贺礼,入府时也与长公主热络非常。可为安在寿宴上,她俄然翻脸了?即便担忧燕王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该直接针对长公主的,毕竟是她的亲家,并且事情还没弄清楚。
未几,便听太医们回道:“公主府的大夫诊断有误,王上不是中风,也并非中毒,而是心悸之症。老弊端了,安养几日便可,王上并无大碍。”
聂星痕想起微浓与太子的干系,心下也是一沉,默不出声。
聂星逸脚步一顿,却没有转头,反而加快步子分开。他感遭到背后有一道灼灼的视野盯着他,这令他如芒在背。
“没有圣旨,聂星痕会甘心吗?朝臣会没有非议吗?”赫连王后远目看向殿门口:“幸亏当年你父王即位时,几个兄弟杀的杀,放逐的放逐,不然可真够我们受了。”
“我们姑侄情分,天然更靠近些。”聂星痕委宛地替旁人解释。
“要说靠近,赫连璧月是我的亲家,太子是我的半子,莫非不敷靠近吗?”长公主还是盯着他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