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啊啊啊”地再次叫起来,这一次,仿佛连床榻都有些翻滚的动静了。
赫连王后对此只作未见,又用心笑说:“不过,传闻敬侯正值旧疾复发,太医在给他治病的时候,会不会不慎失手呢?他毕竟与您父子一场,您放心,臣妾必然给他身后无上哀荣。”
一个衰老的声音“咿咿呀呀”叫了几声,似在回应赫连王后的问话。
言罢,她俄然沉声命道:“来人,将金天宝带上来!”
“不过可惜啊,臣妾想留她,您却不给臣妾个机遇。也不知宝公公将她藏到了那边,臣妾如何找都找不到。”赫连王后“啧啧”两声,您有这么一个忠仆相伴,鬼域路上必然不会孤单了。
当时魏良媛送来的字条里写道:“妾身将与明在殿外争论,速扒开保卫,宝公公密访将至。”
“赫连璧月!你这个贱妇!”宝公公嘶声痛骂道。微浓听出来他已经气衰力竭,想必光阴无多了。
“太子妃已失落四个时候了,他还是不肯说吗?”赫连王后冷冷地问。
听到此处,微浓瞬即明白过来,这里是龙乾宫的密道!再切当地说,是在燕王寝殿的地底下!制作者不知在那里设置了一个通声口,能让密道里的人闻声寝殿里的对话。
“死了。”微浓闻声宝公公如是答道。
“哼!王上还真是妙手腕!”赫连王后冷哼一声,忽又柔下声音,咯咯地笑起来:“王上,您如何不肯喝药呢?不是太子妃和宝公公喂药,您就不肯喝了吗?”
赫连王后与聂星逸均没再说话,燕王自行喊了半晌,约莫也自知回天有力,声音终究垂垂低了下去。赫连王后这才叹了口气:“臣妾晓得您内心头惦记两小我,敬侯与太子妃。您放心,臣妾必然替您照顾好这两位。”
“您的遗旨臣妾已代为拟好,也盖上了御玺,只差您一个手泥便能见效。”赫连王后随即念了一遍‘遗旨’的内容,殿内又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应是她在逼迫燕王按上手泥。
事到现在,微浓也顾不得是否中毒了,大着胆量掰开一块糕点闻了闻。是桂花红糖馅儿!魏良媛送给她的糕点,也是这个馅儿!她赶紧又去摸索食盒,也是雕了牡丹花,酷似魏良媛送去含紫殿的那一个!
正想着这些线索,俄然间,头顶上似响起了甚么动静。微浓赶紧收敛心神倾耳谛听,公然是有模糊的说话声。那声音是……赫连王后!
另有,既然宝公公要进含紫殿,而晓馨也在禁足期间,则他二人不成制止会遇见。这足以证明魏良媛和晓馨都是宝公公安插在东宫的人,或者说,是燕王安插在东宫的人。
“公公何出此言?本宫自问待你不薄,恰好是这节骨眼上,你与本宫作对,还将太子妃藏了起来。”赫连王后轻描淡写地诘责。
她尽力回想畴前行走江湖时的经历,猜想这密道应是修建于地下,不然不会这么低。空中发霉的湿味奉告了她,这里久不通人,但又模糊掺杂着近似于桂花的香味。微浓自夸嗅觉活络,便循着那香味四周寻觅,终究摸到了一个半翻开的食盒,里头是三层糕点,另有水。
“当初您即位后,是如何对待手足的,您还记得吗?”赫连王后的腔调颇令人毛骨悚然:“臣妾记得,您那三个弟弟,一个被您射杀,一个毕生软禁,另有一个死在放逐途中……太子事事以您为瞻,他对待兄弟的体例,也必然会效仿您的。”
宝公公是燕王的人,燕王应是不会伤害她的,那么,将她扔在此处的人又是谁?这中间到底出了甚么变故?
“我忍得太久了!”赫连王后声音突然拔高,近乎扭曲地命道:“这时候你畏缩甚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