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凤仪宫早已落空了往昔风景,只余满目苦楚。真是讽刺,自她入宫为后,所呆之处,四周只稀有不尽的灰尘落尽,所见之景,未有一刻富强气象,看到的只满目疮痍。
女人一边解开了束缚着萧锦瑟的绳索,一边歪着头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她这惨痛的模样,那一副无谓的神采,让她显得更加的高高在上。
“待本宫去看看那萧氏女。”女子轻哼了一声,莲步至凤仪宫门前,远远看到阿谁被捆绑的身影,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轻视。
“多谢公公,连续两年,总会提示我一声。”女子挣扎的抬了昂首,却很快有力的垂了下去。
“如何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已晕倒数次又醒来,残存的认识已经所剩无几,只模糊间听到有女子的声音飘过来。一人踩着厚厚的积雪,收回吱吱的声音,徐行行来,站在了殿门前。
求周丞弈、求封曲枝,求他们两个善待她独一的孩子。
女子感受着冷水泼在身上,冰冷的感受让她的身材冷不防的颤抖,嘴唇早已变成青紫色,但她倔强的不肯吭声。殿门刮出去的风仿佛刮骨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掠过她的骨碴,她的统统感受仿佛都已麻痹,但那刻骨的痛苦仍然难以忽视。
说话间那公公不由皱起了眉头,不着陈迹的退了半步,只是站在门口,他就能闻到一股恶臭铺面袭来,熏得他一刻也不想多呆。
“去吧!”公公听她开口,也未曾回话,只是对身后两位嬷嬷叮咛了一声,就回身疾步出了凤仪宫的大殿。
萧锦瑟苦笑了一声,这辈子她恨过、怨过、哭过、求过死,只可惜最后落得不过是浑身孤寂,现在被囚禁凤仪宫年,早已没了昔日报仇雪耻之心。她已有力回天,何况所剩光阴无多,她知本身所求再无实现的能够,但只要一个要求她没法放下……她甘愿舍弃高傲,舍弃仇恨,毫无庄严的他们向要求。
这是凤仪宫的殿门被翻开的声音,走出去几个侍人,为首的寺人身穿一身玄色寺人服,乌沉沉的色彩意味着权势与严肃,帽檐矗立,阵容浩大。
非常人所能忍耐的科罚,已经持续了两载春秋。
中碌五年,初冬。
“锦瑟。”女人施施然的站在了那模样比最卑贱的奴婢都不如的萧氏面前,娇柔的叫了一声,话语中仿佛还透出一份亲热与体贴。她细细的看过她身上伤痕的每一处,悄悄的叹了口气,伸脱手为她拢起了脏乱的头发。
“你是来看我现在有多不堪的吗,大可不必、我萧锦瑟此生就算是死,也毫不会与你低头。”被绑着的女人好似俄然有了力量,用讨厌的口气一字一顿说道,挣扎抬开端。
雾中淡淡的光被讳饰,渐渐逼近那被拉长了的影子,挡住了她独一的一点光,那仅剩的似有若无的暖和的感受顿时减退,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暗中,与说不清道不明的酷寒。
自两年前,圣上便已命令,比年夏季,在凌晨最为酷寒的时候,需有宫人往萧氏女身上泼上一桶井中刚挑上来的井水,那水必须冰冷砭骨,冷彻心扉。泼完水后,需大开着殿门两个时候,让北风不竭侵袭殿中之人。
已有三日不见暖阳,这场夏季似从未升起过太阳,昏沉的天上飘洒着鹅毛大雪,禁宫中来交常常的几个宫人行色仓促,被这冷风吹的手掌通红。
周丞弈是萧锦瑟毕生的业障,这平生,落此地步,都是拜他所赐。
她一边张狂的笑着,一边大力撕扯着她的头皮,狠恶的疼痛传来让萧锦瑟几欲昏迷,但她咬牙对峙着。
萧锦瑟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充满了紫色的疤,长长的疤痕凸起,狰狞而又恶心,让人不肯多看乃至一眼,手臂上被片掉的皮肉暴露了红色的筋骨,形如鬼怪,昔日那绝色面貌如何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