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一事,当不成同日语。若这受伤的,是犬子崇文,就算鲁王爷不出面,德庆侯即肯亲身上门报歉,鄙人也不好究查。”
陆如雪读了信,好生的打动。复书时向沈含烟包管,兄长必然会醒来,请她不要担忧,埋头等着兄长亲身上门迎亲。
“就是这一刻,鄙人都不敢给三弟去信,只怕他和三弟妹接管不了,相隔千里又不便及时赶回,再急出个甚么好歹来。”
“不是陆某不肯给鲁王爷几分情面,德庆侯尚育有嫡子二人,庶子无数。只不幸了鄙人那三弟,只得崇宇一子,现在躺在那床上,是人事不醒,眼看着后嗣香火无继。”
“家父呼闻凶信,人便也跟着病倒了。家母头疯发作,不便见客,还请鲁王包涵。”
德庆侯是只要两个嫡子,可府中庶子却有好几个,却还要跑来向陆承祖哭求。陆承祖一想到三房断了香火,本来心中积火难消,这会儿更是神采黑沉,若不是有鲁王座陪,只怕早就端茶送客,或是避而不见了。
放低姿势,卑躬屈膝,只差没给陆承祖跪下叩首了。说到子嗣薄弱时,还不忘落上几滴老泪。
陪皇子读书,可不是甚么美差,想当年鲁王就依仗着本身的身份,经常欺负这些大臣送进宫的侍读,陆崇文也没少被这鲁王欺负。
太傅府世人,给外人的感受,向来都是温文而雅,不失礼数的。从未见他们如此强势过。可见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赔上几万两银子就能了事的。
可陆太傅都以幼年为由,从不予以究查。鲁王旧事重提,就是想大事化小。
沈老太爷反对,沈夫人哭着来见女儿。怕女儿听了动静,会悲伤欲绝。
“当初两府即已递结婚书在前,别说那陆三少爷还活着,就是死了,含烟要不就嫁去陆府守寡,要不就削发为尼。存亡都是陆府的人,统统都是她的命。”
非论鲁王说甚么,陆太傅当初即挑选了告御状,便没想太等闲将事情揭过。
与聪明人发言,不需多言,几句便可知对方情意。鲁王也知事不成强为,他也不想拿身份强权,逼陆太傅与之翻脸,明着为敌。叹了口气,便不再开口。
德庆侯也是急胡涂了,这时候才想着欲要攀咬秦王子为主谋。可话一出口,又感觉不当,万一这话传进秦王耳中,那他不是把两边都获咎了,里外不是人。便话峰一转,改口议亲。
德庆侯好不轻易才请来了鲁王爷替他说和,哪肯放过这个机遇,“都是鄙人那不孝子,受人勾引,这才脱手没了分寸。可鄙人听闻,伤陆三少爷的并非犬子。鄙人愿将女儿嫁给陆三少爷为妻,只求陆太傅能从宽发落。”
本来沈夫人的态度,早已引发了陆太夫人的重视。只是碍于两府中还夹着魏国公府,以是沈夫人未曾言明,陆太夫人便也装聋作哑罢了。
沈太夫人也有此意,只是在与沈老太爷相商时,却遭到了激烈的反对。
德庆侯急的一脸的汗,可他是赔罪来的,就算太傅府给些神采,他也不好说甚么。
见陆太傅态度倔强,鲁王表示德庆侯先开口。“陆太傅,犬子无状,都是廖某教子无方。鄙人愿散尽家财,请尽天下名医,为陆三少爷医治。还请陆太傅念鄙人膝下子嗣薄弱,又有王爷出面说和的情分上,能枉开一面,放犬子一条活路。”
说来讲去没有任何停顿,连鲁王都能看出陆太傅的强势,底子是据理力图寸步不让。
沈府的女儿如果沾了“克夫”的名头,别说沈含烟今后没法再嫁,就是沈府的女儿,也再难寻得一门好婚事。
却不知沈含烟早在京中刚传出动静时,便命人给陆如雪去了信,表示了本身的体贴。乃至信中写明,筹算请陆如雪代她,向陆太夫人表白情意,欲提早与陆崇宇结婚,好能就近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