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蒋先生这些日子心中也多煎熬。一是顾念着亡妻昔日红袖添香的那份温情。二是感觉本身屡试不中,配不上从宫里出来的柳姑姑。
柳姑姑原就存着私心,拿大蜜斯当亲女儿疼宠着。这会儿见她诚恳牵线搭桥。想着这些年的传闻,本日又得见那蒋先生一面,倒甚合眼缘,这才羞怯的点了一下头。倒是不敢再去看大蜜斯的眼睛。
午膳时和女儿提了一句,见女儿不但不反对,还很支撑这才放心。请了柳氏入内相商,这事不日就定了下来。
“来岁祖母寿辰,姑姑记得早些到,我们也好聚聚,说些梯己的话儿。”
对蒋先生,陆如雪恭敬多些,情义少些。自不会再多劝,只是感觉蒋先生少了份担负,这点不如穆玄阳。
柳姑姑特长重抚其上,眼中泪蒙那里能看的清楚。可即便不细打量,也知大蜜斯送的,必订代价不菲。哽着声点头,倒是再难说出一句感激的话来。
想到穆玄阳,二人分开有些光阴,手札断音信隔,不知别人在京中可曾安好?即起了心机,课后回院,提笔给穆玄阳写信。
“徒儿不能为姑姑绣盖头,就命人打了这套花冠,姑姑看可还喜好?”
且嫁了人,也就少了一份随便安闲。蒋家上有老夫人,下有总角稚儿,进了门就是蒋柳氏,总不好成日里往外跑。
连续等了三日,仍不见蒋先生有何作为,陆如雪不免有些心急。
陆如雪也忍不住,拿着帕子轻拭着眼角。
若非至心相待,依着大蜜斯清冷的性子,又怎能够为她的事上心。内心暖贴拉着大蜜斯的手,眼里泛热。
云氏原也是这个意义。此次再进京,女儿身边除了四个大丫环外,还要再加四个二等丫环。留个管事的妈妈在,倒也费心。
“姑姑如果不受,徒儿内心难过悲伤,自是不必说,可却也断了我们师徒一场的情分不是。”
陆如雪也眼眶泛酸,强忍着这才没让眼泪流出。拉着柳姑姑的手劝着。
柳姑姑滴泪腮间,打动的泪不成声,倒是如何都不肯收。
陆如雪身边二等丫环八名,当初升了红菱,现在另有七人。哪些会带进京,哪些留下,还要归去细细考虑。
“杜妈妈腿脚不好,女儿想留她在‘典药园’做个管事妈妈。再留四个二等丫环和粗使的婆子帮着打理园子。少了主子在,事情也未几,不消过于操心。”
“姑姑与我了解经年,不但悉心传授,更珍惜有加。且这铺面非陆府财产,是徒儿一手购置。连着徒儿的一片诚恳,权当为姑姑添妆。”
柳姑姑眼睛早已大不如前,蒋先生又只要个秀才的功名,家中无产无业,这些年若不是靠着陆府,还不知这日子要如何挨得过。
有了这铺面,一月少说也有十两的租子,多了这进项私房,柳姑姑在夫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黑发不知好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此情可待成追思,只是当时已怅惘。’门生前些日子抄了这两首诗,觉对劲境附近,都是教人珍惜当下,不要等青丝换作白发,再来追悔莫急。先生感觉门生所言可对?”
见推委不掉,柳姑姑流着泪,这才收下装了红契的木匣,动手另有几分重量,翻开细看,才知内里还放了套银花冠。
柳姑姑手上虽有些私房,可却无财产在手。经年累月下来,怕只能坐吃山空。
这日见蒋先生来上课,陆如雪写了两句诗向蒋先生请教。
柳姑姑得了好归去,陆如雪是满心的欢乐。云氏如愿裁撤了针线房,柳姑姑整了行装,欲出陆府回家待嫁。
陆如雪欲赶在离府前,将本身在乎的人安设安妥。这才存了为柳姑姑与蒋先生搭桥牵线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