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的氛围顿时有些难堪。但凡是天子近臣、孝熙帝亲信的,这两年也没少见太小太子,事情一出,他们内心自有一杆秤,人家心知肚明的呢!这些个帝党,是直臣,是孤臣,只忠于今上,至于小太子到底是谁的种?今上乐意,他们管不着也不敢管。
而早就做好筹办的户部和兵部,则是第一时候动了起来,不到两天的工夫,新出炉的武定侯李长治带领二十万雄师北上平乱去了。
此檄文一出,天下震惊,都城当中暗涌不竭。翌日早朝之上,群臣不由的将目光放在兵部尚书陈文亮身上,只见着陈文亮面色不显,平静自如。
那人咬了牙,蒲伏在地:“臣请陛下与太子滴血认亲。倘若太子殿下却为陛下亲生,众目睽睽之下,天然洗刷了于朝廷倒霉的谎言。将来史乘工笔,陛下也不至于添上一段臭名。”
孝熙帝方喊了一声‘平身’,顿时便有一众御史朝官出班,哗啦啦跪了一地,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痛数孝熙帝的不是。
宴敛和小孩儿要做的就是从这二十几个孩子内里选出几个看得上眼的充作小孩儿的伴读。
“倘若不是呢?”孝熙帝问道。
“陛下赎罪,陛下……”惶惊骇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冲进大殿的金吾卫捂住了嘴,拖了出去。
选完了人,宴敛一把将小孩扔到肩膀上,“走,父父带你去找父皇。”
“父父――”
早朝方才结束,孝熙帝一道圣旨,责令魏王闭门思过,随即金吾卫一队人马便将全部魏王府封禁了起来。
最首要的是,孝熙帝向来没有辩驳过甚么,这内里的弯弯绕绕太多,普通人那里敢等闲的掺杂出来。
“这哪是不敢呢?”孝熙帝一把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句的说道:“还是魏王许了你甚么好处,竟让你敢如此胆小妄言?”
孝熙帝冷冷说了一句:“看来诸位卿家将叛臣贼子的檄文拜读的很通透嘛?这一桩桩一件件,朕尚且不知,你们倒是说的头头是道。”
而后不到一天的时候,秦王背叛,讨伐孝熙帝的檄文便传遍了全部大扬朝的大街冷巷。檄文当中只说了两条,其一是孝熙帝与君侯景敛有染,断袖分桃,悖于伦常;其二便是当今太子景初江乃是君侯景敛惑乱后宫的孽种,孝熙帝昏聩失德,妄为人君。
不识相的,比方面前这些个家伙,今儿个怕是不能善了了。
“如此便好。现在秦王谋逆,恰是朝廷高低一心的时候,可别叫旁人随便几句话便教唆了君臣干系。”
孝熙帝倒是连看他一眼也不肯,一挥手:“来啊,把他给朕拖下去,抄家,放逐南蛮。”
“好――”
孝熙帝不由的嘲笑:“爱卿觉得如何?”
七小我算不很多,三四分,也不算特别,勉强凸起老世家和北光城的优胜位置,宴敛还算对劲。
至于其别人,识相的老诚恳实的拘着就是。总归这件事情和他们挨不着边就是了。他们心底反而是佩服于孝熙帝的魄力。起码现在,北光城转眼归顺,这大扬朝高低也不知少了多少的滋扰。
北边的战事停顿顺利,景修璋勉强算得上师出驰名。只是朝廷本就携大胜之势,孝熙帝本身名誉远于前朝,且手握兵权,宴敛自有北光城和老世家在背后撑腰,便是有人再不耻,也只能在私底下传播,谁还敢拿到明面上来讲未曾。
“臣等不敢。”众臣顿时异口同声的说道。
比及这些少年报了姓名家世,宴敛将小孩儿放在地上,说道:“阿江,看看你喜好哪位哥哥?”
景修璋终究反了,朝堂高低因为北光城人入京而带来的危急感顿时被压了下来。现在瓦刺已灭,内乱没了。今上却有大力汲引北光城崇光遗民进入朝堂的意义,那些北光城人貌似也非常共同。因此现在在朝臣眼中,北光城勉强能和内忧沾上一点儿边,秦王景修璋却已然成了威胁大扬朝安稳的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