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敛猜的不错。此次乡试放榜,冯泽高中乡试第五十七名。曹尚倒是略微差了些,第七十九名。除此二人以外,另有薛为,他也中了。只不过名次非常惊险,第九十名。倒是此次福建布政使司乡试的最后一名,堪堪挂了车尾。
宴何来捂着胳膊,好不轻易站稳了身材,鼻中轻哼,满脑黑线,看着刘氏这般模样,只得说道:“这大好的日子,哭甚么?可别坏了氛围。”
这边人进了门,那边各府的管家下人却寻了宴北则,找了个角落,一个一个地列队递上了礼单。有些功德的下河村人当即便是围了上去。
鸣锣声歇,人群顿时分出一条道来,只瞥见清一色的十几顶小轿停靠在大道上。宴敛等人迎了出去。打头的肩舆里走出来一人,此人头戴纱帽,身穿葵花色圆领,金带,皂靴。恰是本县县丞,姓冯,因着是举人出身,在松溪县丞这一名置上呆了已有七八个年初,能往上爬的机遇微乎其微。
比及将其他客人一一送走,已经是傍晚时分。
中间的宴家村世人见了,手忙脚乱地冲上来,把宴北丰抬到一旁的椅子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水的。大好的日子,人家老爷子和老夫人俱是好好的,您老倒好,比人家还镇静!
“慢着。”宴何来也站起家来,一旁的宴攸当即递上来一个木盒,齐刷刷的一排银锭呈现在宴北丰等人面前。
“四叔但说无妨。”宴北丰在他这一辈中排行第四。宴敛尊他一声四叔是理所该当的。
宴敛连连摆手:“可不敢,两位兄长这是要折煞我呢!”
在场的人群顿时敛了声气。一个个的探着头往报子手里的红封那儿看。
“之前的话,我还没说完。都城的两位侯爷除了答应我等支脉重新入族谱以外,另还给了一个恩情。”宴北丰坐直了身材,“咱各支脉当中,举凡是中了秀才的,都能够上京投奔侯府,入得宴氏族学,侯府还一并安排食宿。你现在中了举人,且还是一省解元,自又是分歧的。说不得也能得侯府看重。即便是你作为一省解元,将来也能直入国子监做太门生。但如果能使得侯府延请一名名师好好的指导你一二,岂不是更好。便是将来得以退隐,那侯府可也是一等一的背景。以是你看……”
话还没说完,忽的又有人冲出去,短促地说道:“快快快,解元公。本县县丞,主簿,县学教谕,训导,另有诸多乡绅都来道贺了……”
当即便是有人在一旁插话:“可不是,婶子可不能哭了。这但是丧事。说不得大郎今后也能给婶子挣一个诰命做做!”说话的此人倒是宴氏族人。
被人如许一说,刘氏也不哭了,诺诺的说道:“确是不该哭的……”
可不是?
宴敛打了个哈欠,重新回了屋子,宴北丰一行人还是端坐在上方。
“承蒙族人关照,我家大郎现在总算是学业有成。这五十两银子便是我家拿出来,给族里补葺祠堂的。”
说话间,冯县丞身后倒是出来两人,恰是冯泽,曹尚二人。两人俱是满面东风,好不对劲,想来也是高中了的。
这边冯县丞落了轿,内里的下河村人刷刷地就跪下了,瑟缩地磕了头,喊着:“县丞大老爷安。”
宴北丰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他握紧动手里的拐杖,眼里冒着金光,浑身忍不住的颤抖。他下河村宴氏,不不不,从今儿个该说松溪宴氏,他松溪宴氏,目睹着就要崛起了。
那冯县丞忙扶住了宴敛:“不敢当,不敢当。要论起来,解元公与我那两个不成器的表侄,外甥还是同窗。如果解元公不嫌弃,无妨唤我一声世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