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求诊的百姓上前道:“姜大夫医术高超,现在远近皆知,大师伙也是求医心切,才劳得她这么辛苦,说来当日长安城中,大家皆知郑公医者父母心,只可惜他白叟家天不假年,郑家铺子又是今非夕比,我们来姜大夫这儿瞧病,也是现在好大夫难求。”
冯嬷嬷又为王瑜芙揉了一会,见她像是已经眯着了,便放下帐帘,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说来王瑜芙对姜灼非常赏识,她自认目光极准,头一回在公主府碰到姜灼,她便看出此女心机沉稳,医术高超,小小年纪颇得王昭仪赞美,前程定然无量,王瑜芙当时已经想得长远,感觉若能将姜灼揽到部下,今后于她绝对是个裨益。
王瑜芙沉吟了一下,叮咛道:“既是她病了,转头让府里筹办一些药材送畴昔,”
“传闻郑家大族长已来了长安,实在是郑公平生极负盛名,成果身后却被个郑或闹得不堪,郑氏一族不免被天下文人丁诛笔伐,说后辈不肖,竟守不住郑公清誉,想是郑家也式微了。”
谭嬷嬷笑笑,却没有搭腔,实在是这此中勉强,不得与外人说。
“嬷嬷,姜灼在曹坊巷现在如何?”王瑜芙放动手中琴谱,仿佛提起了一些兴趣。
“没想到,连胶东王同魏少将军都求医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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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第二日王瑜芙便缓了神采,还是对冯嬷嬷笑容可掬,乃至还赐了一对金钗给她以示安抚,却已让冯嬷嬷心生了余悸,而后倍加谨慎谨慎,明白常日里和颜悦色的女郎,一旦被拂了意,治起人来,手腕绝敌手辣。
姜灼本心自是情愿接了郑家药铺,但真若点了头,以郑家人的气度,少不得以后会落得个不欢而散,更或者还要给说成妄图郑公家财,再加上之前姜灼曾上府衙告过郑或,郑家怎能够没有半分芥蒂,这趟浑水,姜灼不淌也罢了。
而这时王瑜芙却在想着那日在华房殿产生的统统,厥后她同王巍谈过此事,少不得也晓得了,驸马之事归根到底就是姜灼闹出来的,传闻她专门跑到京兆尹府衙去告状,若非有她这一出,想是没人会在乎到,驸马竟是被人悄悄放了。
谭嬷嬷站在院门口瞅了半天,心下感喟,忍不住嘟哝道:“好不轻易我家女郎算是好一些,再如许下去,过不得几日还抱病倒。”
见王瑜芙肯说话了,冯嬷嬷晓得她大抵表情和缓一些,不由松了口气,忙回道:“本日不巧,奴到之时,姜女郎竟是卧病在床,比起上回见到,人蕉萃很多,说来她也是真不易,师父过世以后,就被郑家人赶了出来,一个女孩家,孤苦无依,实在不幸。”
“小事罢了,不敷挂齿,”王瑜芙翻了个身,表示冯嬷嬷帮她揉揉腰,又随口问:“她出了郑府,以何为生呢?莫非还在替人治病?”
但是姜灼却当场婉拒,只说本身才德不敷,不如请有识之士,来承担这一重担。
当时族长之意,现在郑家药铺已是入不敷出,郑家也有筹算将药铺顶出去,但又想到此乃郑公毕生心血,如果交予别人,怕是郑公地府之下不得安稳,以是才想让姜灼返来,要她在郑家药铺坐堂行医,族长倒也风雅,表示郑家算她入股三成,也不叫姜灼白干。
王瑜芙“哦”了一声,也不再多问,闭了双眸,仿佛筹办睡下。
“谁呀?”王瑜芙跟着冯嬷嬷问了句。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瑜芙竟似一下子醒了过来,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帐顶,连眨都没眨一下。
“恰是,”冯嬷嬷谨慎翼翼地服侍王瑜芙,口中道:“传闻病人竟是络绎不断,皆是冲着她郑公门徒的名号,”冯嬷嬷想了想,又笑起来:“女郎您猜猜,奴分开曹坊巷之时,瞧见谁去求诊了?”